第二日陽光剛剛照亮山穀,陳長生便早早做好了準備,提前等在閣樓門外,等候武算師吩咐。
他的情緒極度收斂,麵容平靜,看上去極度順服,可內心中始終有一股恨意無法磨滅。
他知道自己必須在上位者麵前表現得絕對服從,才能有一席容身之地。
一刻鐘後,一個穿著黑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身材瘦削卻也挺拔,雙目低垂,像是失了神一般無精打采。頭發淩亂,不修邊幅,看上去有些邋遢。
他徑直從陳長生身邊走過,沒有說一句話,陳長生默默跟隨他來到了山穀內的一處藥園。
過了一會,忽然又來了二十名身著黃衣的弟子前來報到,這讓身穿灰袍的陳長生格外顯眼。
“弟子黃天武,攜諸位師弟前來協助丹堂,今後任憑武堂主差遣。”為首的一名弟子畢恭畢敬的說道。
武算師隻是朝眾人點了點頭。
陳長生明白了,這處丹堂確實是剛剛創立的,破敗的閣樓,剛翻了新土的藥園,一切都還沒步入正軌。
武算師分配了一些簡單的任務給黃天武等人,讓他們先熟悉一下工作流程,交代了丹堂的規矩,隨後領著陳長生進入藥園內。
武算師從一枚儲物戒中取出數十株靈草幼苗,親自栽種在地裡,而後又取出一個巨大的陶罐,放在藥園邊上。
“記住,這些靈草隻能以山穀儘頭的山洞內流出的泉水澆灌,日出前一次,日落前一次,泉水澆於根部外圍五寸……”
他對陳長生講解了一番藥園的護理,看到這些草藥紮根後,武算師的雙眼之中似乎泛起了一絲光芒,不再是漫不經心的神情。
“今日你的任務便是將這陶罐備滿泉水。”說完,武算師便回到了閣樓二層。
陳長生找來一副水桶,飛奔似的朝山穀儘頭的山洞而去,來回奔波了一個時辰,才將陶罐內蓄上了三分之一的泉水。
他仔細地按照武算師的指示操作,小心翼翼地澆灌著每一株靈草。
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這些靈草似乎有著某種神奇的力量,它們散發出的氣息讓人感到寧靜和舒適。
隻是,他目前還無法叫出這些靈草的名字。
直到正午,陳長生才將陶罐內蓄滿泉水。正要休息片刻,黃天武等人卻戲謔的圍了過來。
“喲,這不是我們新來的小師弟嘛,怎麼累成這樣了。需不需要師兄們幫忙啊?”黃天武笑著說道。
陳長生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些人是故意來找茬的,不想理會他們。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也不知武堂主為何選了一個小毛孩來丹堂。”另一個弟子附和道。
陳長生握緊了拳頭,但他還是忍住了。他不想在這裡惹事生非。
“我看你還是早點放棄吧,煉丹可不是你這種普通人能夠學會的。”黃天武嘲笑道。
原來,這些黃衣弟子皆是花了大價錢疏通關係才得以加入丹堂的,畢竟,若是能學會煉丹,無論走到哪都會成為座上賓,身份高貴無比。
陳長生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了,他料定今日這些人初來乍到,必然不可能會與他產生直接衝突,有武算師在,他們還是會有所顧忌。
但明日就不好說了,他必須儘早開始修行。
次日一早,陳長生醒來後並未發現武算師活動的身影,他早早前往藥園將靈草全部澆灌之後,便匆忙趕往藏經閣。
他必須充分利用每日僅有的兩個時辰空閒時間。
閻魔宗的藏經閣,並非是一座閣樓,而是一座略顯雄偉的大殿堂,依山穀的地形而建,入口低而尾部高,如同一隻匍匐著前肢的猛虎。
藏經閣從外到內共分為六層,依據身份等級可以進入不同的層級修行其中的功法。
作為一名剛入門的灰袍弟子,陳長生隻有進入最外麵一層的資格,這裡幾乎都是入門級彆的功法。
數日之前,他才在礦洞內習得陳昊所教授《天心經》的基礎心法,這門心法隻能讓他學會聚氣以開辟靈海,算是一隻腳邁入了修行的門檻。
而若想真正的成為一名修士,還需要修習更完善的功法。
心法是聚氣修煉的基礎,可開辟靈海煉化儲存靈力。
功法則是武技,調動全身氣血於動靜轉換間攻伐防禦,修行到高深處亦可輔助提升境界。
心法與功法雖並不劃分等級,但也有強弱之分。
不同的心法修煉速度也有所差彆,頂尖的心法能加快修行,境界的提升也愈快。
而世間之功法百家爭鳴,萬般變化,其威力大小主要依賴施展之人的修習深淺與對功法的領悟和運用。
同一門功法,同境界的不同的修士所施展出來的威力也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