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步履蹣跚”地走入敖烈劃出的那片無形戰場，身形在磅礴龍威下顯得愈發單薄，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碾碎。
他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似遊絲，與對麵那暗金龍鱗閃耀、氣勢滔天的敖烈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這場賭鬥，在所有人看來，都毫無懸念。
“小毛賊……”餘素素緊握長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清冷的眸子裡是化不開的擔憂與一絲決絕，若陳長生真有性命之危，她絕不會坐視。
石破天虎目圓睜，氣血奔湧，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死死盯著敖烈，隻要情況不對，他便會立刻衝上去。
風無忌搖扇的速度慢了下來，眼神專注，他總覺得陳長生此舉透著古怪，但具體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寂滅生隱匿在陰影中，氣息更加晦澀，仿佛在等待鷸蚌相爭。
空明小和尚雙手合十，眼簾低垂，口中無聲誦念，似乎不忍目睹接下來的慘狀，又似在等待著什麼。
敖烈臉上帶著殘忍而快意的笑容，他看著眼前這個“虛弱”的對手，仿佛已經看到了對方被自己撕碎、所有寶物儘歸己有的場景。
他甚至懶得廢話，龍爪之上暗金符文流轉，就要以雷霆萬鈞之勢，將陳長生徹底碾壓！
就在這千鈞一發，敖烈即將出手的瞬間——
“且慢。”
陳長生忽然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讓敖烈即將爆發的攻勢為之一滯。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想反悔？”敖烈獰笑，龍目之中滿是不屑，“可惜，晚了！本王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非是反悔。”陳長生緩緩搖頭，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敖烈身上，“隻是覺得，如此賭鬥，未免……不夠公平，也難以服眾。”
“公平？”敖烈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弱者，也配談公平？”
“正因我是弱者。”陳長生“虛弱”地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我若敗於你手，你敖烈實力強橫，眾人皆知，勝之理所當然。但你若敗了……”
他話語一頓，目光掃過風無忌、寂滅生等人，意有所指：“恐怕立刻便會有人質疑你是否徒有虛名，甚至……群起而攻之，搶奪你手中的乾坤靈液與源池資格。畢竟，連我一個重傷垂死之人都打不過的龍族天才，其價值，恐怕要大打折扣吧？”
陳長生這話，如同毒刺，精準地紮進了敖烈，以及風無忌等人的心中！
敖烈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雖狂傲，卻不傻。
陳長生說得沒錯，他若真在眾目睽睽之下敗給這樣一個“廢物”，龍族威嚴掃地不說，風無忌、寂滅生這些豺狼絕對會立刻撲上來分食他！
他之前能震懾眾人，靠的就是無敵的實力形象，一旦這個形象破裂，後果不堪設想！
風無忌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顯然被陳長生說中了心思。
陳長生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心中冷笑，繼續說道：“更何況，源池機緣，關乎大道，豈能兒戲般以私人賭鬥決定？在場通過考驗者共有八人，若因我二人私鬥，導致其他人失去機緣，甚至引發更大混戰，豈非辜負了這萬法源殿的賜予？”
他這番話，看似站在“公道”立場，實則將自己放在了道德製高點，同時也將敖烈逼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若執意私鬥，便是自私自利，不顧大局，甚至可能引火燒身。
敖烈龍目閃爍，殺意與理智激烈交鋒。他恨不得立刻拍死陳長生，但又不得不考慮陳長生所說的話帶來的後果。
空明小和尚適時開口，聲如清泉：“阿彌陀佛，我大哥所言，不無道理。私人賭鬥，確實易生變故，有傷和氣。不如……換個更公允的方式？”
“什麼方式？”風無忌饒有興致地問道，他也覺得私人賭鬥變數太大，若能以更“公平”的方式減少競爭對手，他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