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充滿了真誠的話語,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姬千鶴的心湖裡,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經久不散的漣漪。
她看著蕭雨晴那副有些不好意思、卻又無比認真的模樣,腦海裡,那段塵封已久的、早已被她忘到九霄雲外的記憶,漸漸地,變得清晰了起來。
“……其實,我們剛成為同桌的時候,我也沒認出來你。”蕭雨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雙粉色的眼眸裡,帶著一絲純粹的、毫無雜質的真誠,“所以,那個時候……我對你,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大家都說,你是很可怕的……不良少女。”
“但是……”他的話鋒一轉,那雙眼睛裡,開始閃爍起點點星光,“在走廊上那件事之後,我認出你了。我知道,那個所謂的‘不良少女’,隻是你的表象。你的內心,其實……很溫柔,很善良,而且……很樂於助人。”
“所以,害怕的情緒,瞬間就消失了。”
他看著姬千鶴那張因為震驚而微微有些呆滯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笑容,乾淨得,像雨後初晴的天空。
“所以,姬千鶴,你才是……這個學校裡,第一個,對我好的人啊。”
這句話,像一道溫暖的、和煦的春風,輕輕地,拂過了姬千鶴那顆常年被冰雪覆蓋的、荒蕪的心臟。讓她那片貧瘠的土地上,第一次,開出了一朵,名為“感動”的、小小的、卻無比絢爛的花。
說完,蕭雨晴便從墊子上,慢慢地,爬了起來。他走到她麵前,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充滿了感激和珍視的擁抱。
他將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裡。那股獨屬於他的、混雜著運動過後的淡淡汗味和……牛奶糖一般清甜的體香,瞬間就將姬千鶴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姬千鶴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徹底僵住了。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將他推開。這是她長久以來,麵對所有親密接觸時,最本能的、自我保護的反應。
但是……
當她的手,觸碰到他那因為疲憊而微微有些顫抖的、溫暖的後背時,當她感覺到,他那個毛茸茸的、粉色的腦袋,正像一隻尋求庇護的小動物一樣,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地蹭著時……
她那抬起的手,卻怎麼也,用不上一絲力氣。
最終,她還是,緩緩地,放下了手。任由他,就這麼緊緊地,抱著自己。
她感覺自己的臉頰,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那顆總是充滿了堅冰和火焰的心,此刻,卻像是被泡在了一汪溫暖的、冒著甜甜氣泡的溫泉裡,柔軟得,一塌糊塗。
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個空曠的、隻聽得見彼此心跳聲的體育館裡,又多了兩台,因為害羞和心動,而馬力全開的、臉紅得快要冒出蒸汽的,人形蒸汽機。
……
終於,那個充滿了“電量”的擁抱,結束了。
蕭雨晴鬆開手,感覺自己那本就酸軟的身體,現在更是連站都快要站不穩了。
姬千鶴看著他那副快要原地“融化”了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小賣部。想喝什麼?我給你買。”她用一種充滿了“長輩關懷”的、不容置喙的語氣,對他說道。
一聽到“喝的”,蕭雨晴那雙快要耷拉下去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我要喝可樂!冰的!”
“砰。”
姬千鶴伸出手指,不輕不重地,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