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你來回答一下”，像一盆冷水，將蕭雨晴從紛亂的思緒中澆醒。他窘迫地站在原地，麵對語文老師略帶不滿的眼神和全班同學的注視，臉頰燒得滾燙。
“對……對不起，老師，我……”他支支吾吾，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還好，語文老師也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隻是皺了皺眉，讓他坐下，提醒他注意聽課，沒有過多為難。
蕭雨晴坐下的那一刻，感覺全班的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自己背上。他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去看任何人，尤其是坐在他前方的姬千鶴。
他讓她擔心了。
這一整節課，蕭雨晴都如坐針氈。他強迫自己看著黑板，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的大腦，依舊在為了姬千鶴的事情，瘋狂地運轉著。
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煎熬。
“叮鈴鈴——”
當第三節課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時，蕭雨晴幾乎是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他抓起手機，對旁邊的姬千鶴匆匆說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就迫不及待地衝出了教室。
他一路跑到教學樓僻靜的樓梯間，這裡人少，安靜。他靠在冰冷的牆上，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狂跳的心臟，然後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喂，寶貝兒子，下課啦？”電話那頭，傳來父親蕭寒那標誌性的、帶著點懶洋洋磁性的聲音。
“爸！”蕭雨晴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急切和依賴，“我……我遇到一件很麻煩的事，想請你幫個忙。”
“哦？”蕭寒的語氣稍微認真了一些，“說來聽聽。”
蕭雨晴調整了一下呼吸，用最快的語速，將金霖然遇襲、姬千鶴被冤枉、學校論壇出現煽動性帖子的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久到蕭雨晴都以為信號斷了。
“……離譜。”終於，蕭寒開口了，語氣裡滿是毫不掩飾的驚歎，“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聽到老爸這熟悉的吐槽，蕭雨晴那緊繃的神經，總算是稍微放鬆了一點。
“那個叫李鵬的小子，因為喜歡的女孩子受傷了，就失去判斷力，冤枉你朋友？”蕭寒繼續點評，“這邏輯……堪比用臉刹車。”
“爸……”蕭雨晴無奈地叫了一聲。
“好好好，說正事。”蕭寒清了清嗓子，“你想讓我幫你查那個發帖人的ip地址，對吧？”
“嗯！爸，你能查到嗎？”蕭雨晴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希望。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微的鍵盤敲擊聲，然後是蕭寒那自信滿滿的聲音：“要查到他的ip地址，順藤摸瓜知道他是誰，對你老爸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蕭雨晴的雙眼瞬間就亮了：“真的嗎？！”
“當然。”蕭寒的語氣裡充滿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驕傲，“給我點時間。中午放學的時候，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到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
“太好了！”蕭雨晴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就知道老爸你最靠譜了！”
“那必須的！”即使隔著電話，蕭雨晴也能想象出老爸此刻一定在叉著腰，“行了，你繼續上課吧。我知道你心急，但也要好好聽老師講課，知道嗎？彆讓你姬千鶴同學，反過來擔心你。”
“……嗯！知道了！”蕭雨晴重重地點了點頭。
“掛了嗷。”
電話掛斷後，蕭雨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父親的承諾，像一針強心劑，讓他重新振作了起來。
還有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