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彌漫著消毒水與花的清新味道,醫生叮囑完畢,推門離開後,氣氛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李鵬坐在金霖然的床邊,他小心地將金霖然額前幾縷細汗黏膩的濕發撥開,嗓音裡壓抑著自責與疼惜,仿佛還在責怪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心愛的人。
“彆擔心,然然,”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字字句句透著認真,“這段時間我都會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李鵬的眼眸裡有著明顯的紅血絲,顯然是這三天沒怎麼好好休息。
蕭雨晴站在床尾,看著金霖然蒼白的小臉,心頭一陣抽痛。
她還是虛弱得讓人心疼。他湊到金霖然跟前,聲音輕柔而緩慢,帶著說不出的疼惜:“然然,乖。等你身體好一點了,恢複精神了,想吃什麼,都告訴我,我們帶你去吃好吃的,咱們好好回回血。”
金霖然的視線在那兩張關切的臉上流轉。聽到美食的誘惑,疲憊的眼眸中終於蕩起了一絲微弱的光芒。
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嘴角牽扯出一個十分勉強卻努力想讓人安心的笑,虛弱地說:“好……好好……”虛浮的聲音,輕不可聞。
姬千鶴微側著身,帽簷垂下,恰好遮住了她大半的麵容,露出的下頜線堅毅凜冽。
過了一會兒,李鵬發現金霖然的臉色又有些不好,她仿佛陷入了某種難以言狀的恐懼中,眼神開始變得空洞,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姬千鶴見此,那冷冽的眼底一頓,隱匿的擔憂如刀片刮過。
蕭雨晴見此,輕輕摸了摸金霖然的額頭,用更加溫和的語氣問道,“然然,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金霖然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她的睫毛有些濕潤,眼眶裡蒙上了一層水光。
幾秒後,她猛地吸了幾口氧氣,才終於把破碎的詞彙一點點拚湊起來。“我……我的頭……”她的話音止不住的顫抖。
“然然,彆怕。”李鵬感受到金霖然發抖,趕緊收緊了她手,另一隻手在金霖然的脖子上輕輕地撫慰著,試圖給予她支撐,讓她能從中獲取力量。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給予金霖然無形的支持。
姬千鶴也在這時走過來,身體斜倚在李鵬和金霖然病床的邊緣,無聲地存在,給了金霖然莫大的安全感。
蕭雨晴也在這時遞了一杯溫水過去,金霖然握住水杯,手指仍然止不住地輕顫,溫熱通過杯壁直接傳達給了她,給予她溫度和安全感。
金霖然捧著水杯,聲音帶著些許哭腔,回想當時的場景時,眼神中止不住的湧現出恐懼。
“那天……溫室裡……我好害怕……我……我看到好大的蜘蛛!好多!爬出來,白色的網……還有黑色的東西爬出來!我當時就嚇得不知道怎麼辦了,想跑……然後腳底打滑,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虛弱的講述著那一幕,恐懼和無助幾乎填滿了整個病房,隨著她的呼吸急促,病號服下,飽滿的胸脯也跟著明顯的起伏著。
李鵬緊了緊手裡的動作,又將金霖然手中的水杯拿走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彆去想了,不是好好的醒過來了嗎?”
在確定她徹底平靜下來後,蕭雨晴坐在床尾邊,身體微微前傾,表情認真而嚴肅。
他一字一句地告訴金霖然,“然然,你看到蜘蛛沒錯,但是,那並不是一場普通的意外。有人故意給你設了一個局。”
金霖然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迷茫,她看著蕭雨晴那雙平日裡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卻一片清澈嚴肅,“什……什麼意思?不是……意外嗎?”
她的聲音帶著疑惑。病房裡又安靜下來,三人注視著金霖然,金霖然感到有些不自在,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被包裹的胸口。
“嗯,不是意外。”蕭雨晴堅定地說,
他的話語如春風,卻暗藏著冰冷的霜寒,“然然,我給你從頭說一遍。當天,那個發帖汙蔑姬千鶴的是一年級的季博月,他被人威脅,發了那樣的帖子。而脅迫他的人,在前兩天,特意購買了一些‘很好玩的東西’……”
他耐心地將所有的經過,如剝洋蔥般,一層層攤開在金霖然麵前。
從那個空白麵單的快遞,到男生宿舍的撲空,再到發現捕鳥蛛,以及最終在垃圾堆裡尋到那個寫著柳如煙名字的包裝盒。
當蕭雨晴提到“柳如煙”這個名字,和那些“捕鳥蛛”是如何被故意釋放出來,用來製造恐嚇時,金霖然的身體,如同被點了穴一般,猛地一顫。
李鵬感到她的手指微微有些冰涼,他握著金霖然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溫柔地摩挲著。
“然然,彆怕,有我在這裡!”她微弱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嘴唇開始輕輕顫抖,渾圓又軟又彈的肉奶也跟著顫抖,一旁的李鵬擔憂地看向她。
她的臉色在原有的蒼白上,又添了幾分驚恐,虛弱的淚花凝聚在眼角,下一刻仿佛要順著光滑的臉頰滾落,身體因為後怕而止不住地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