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的熱氣漸漸散去，腹中的飽足感帶來了愜意的慵懶。四人結伴離開了餐廳，彙入商場裡悠閒漫步的人流中，借著散步來消化剛剛那頓豐盛的晚餐。
商場內的燈光璀璨如晝，映照著來往人群各異的臉龐，背景裡是店鋪播放的流行音樂和人們的交談聲，構成了一曲熱鬨而充滿生活氣息的都市夜曲。
李鵬走在金霖然身側，雙手插在褲袋裡，回想起剛才那場小小的風波，不由得笑著說：“今天真是多虧了那個機器人，不然的話，以千鶴那脾氣，恐怕真要打起來了。”
他這句話，讓原本輕鬆的氣氛，又帶上了一絲科幻的色彩。蕭雨晴一邊走，一邊低頭思索著，他那雙紅色的眼眸裡，閃爍著不同於平日的、認真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用一種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語氣，提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想：
“我剛剛在想，那個圓咕隆咚，在吐槽我們人類語言嚇人的時候，我好像從它的機械音裡，聽出了一點點害怕的情緒。你們說，它會不會……其實是有自我意識的？”
這個結論，宛如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
李鵬、金霖然，甚至是姬千鶴，三人的腳步都齊齊一頓，愣住了。他們有些驚訝地看著蕭雨晴，仿佛在聽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
“應該……不會吧？”金霖然最先反應過來，她溫柔地笑了笑，試圖用一個更科學、更符合常理的解釋來化解這份驚奇，“它的智能水平確實很高，但那種情緒的表達，或許……隻是程序設計師為了讓它顯得更‘人性化’，特意加入的模擬程序？就像遊戲裡的虛擬角色一樣。”
李鵬也讚同地點了點頭：“嗯，霖然說得有道理。真正的人工智能要產生自我意識，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涉及到倫理、哲學還有無數技術上的難題。一個商用機器人，應該還達不到那個程度。”
機器人擁有自我意識。
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它一旦被證實，其意義將遠遠超過一項單純的技術突破，足以在全世界範圍內，掀起一場科技、倫理乃至社會結構的滔天巨浪。
看著他們理性的分析，蕭雨晴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些過於天馬行空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再堅持。
姬千鶴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聽著。她看著蕭雨晴那副因為自己的大膽猜想而有些苦惱的可愛模樣，眼神裡流露出一抹寵溺。
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那頭柔軟的粉色短發，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轉移話題的語氣說道：“彆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她抬起下巴，朝不遠處一個燈光閃爍、音樂聲震耳欲聾的區域示意了一下。
“去電玩城玩去。”
這幾個字，像一句擁有魔力的咒語，瞬間就將蕭雨晴從對人工智能的深奧思索中，徹底解放了出來。
“電玩城！”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所有的煩惱和猜想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屬於少年人的興奮，“好啊好啊！我們去玩那個賽車遊戲吧！”
李鵬和金霖然相視一笑，也被這份簡單的快樂所感染。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將那個關於“機器人意識”的、不太現實的話題，輕輕地放在了一邊。
……
橘峰廣場的電玩城，是這座城市裡規模最大、設施最新的一個。
剛一走近，一股混合著電子音樂、遊戲音效和青少年歡呼聲的熱浪，就撲麵而來。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管，勾勒出各種遊戲角色的輪廓，在天花板和牆壁上追逐閃爍，將整個空間渲染得如同一個光怪陸離的賽博朋克世界。
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一種名為“興奮”的因子。
蕭雨晴像一隻被放歸森林的小鹿，瞬間就被這片歡樂的海洋所吸引。他拉著姬千鶴的手，穿梭在一排排遊戲機之間，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每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新奇的機器。
最終，他的目光，被一個巨大的、擺滿了各種可愛毛絨玩偶的爪機所牢牢吸引。玻璃櫥窗裡，一隻粉色的、長著長耳朵的兔子玩偶，正用它那無辜的黑色豆豆眼，靜靜地看著外麵。
“千鶴！你看那個兔子！好可愛！”蕭雨晴指著那個玩偶，眼睛裡閃爍著渴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