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泛起一絲魚肚白,深秋的寒氣凝成白霧,籠罩著雲嵐學院沉寂的操場。
破曉的微光中,八道身影如標槍般矗立,紋絲不動。
石堅、李虎、趙小月、吳鋼、柳影、孫小胖、周敏、張龍。
他們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訓練服,但身姿挺拔,眼神銳利,仿佛八柄已然出鞘半寸的利刃,經過地獄特訓的千錘百煉,周身都透著一股磨礪後的精悍與冰冷殺氣。
昨夜休整帶來的片刻鬆弛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大戰將至的緊繃和壓抑的興奮。
操場邊緣,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不少聞訊趕來的普通學生。
他們裹著厚厚的衣服,嗬著白氣,遠遠望著那八個人,眼神裡交織著複雜的情緒——有羨慕,有激動,有向往,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自豪。
那些曾經被他們私下同情或畏懼的“特訓瘋子”,此刻即將代表整個雲嵐,去麵對外麵的世界。
空氣安靜得隻剩下風吹過枯枝的細微聲響。
終於,行政樓的方向,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來。
林猙。
他依舊是一身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勁裝,步伐沉穩,仿佛不是走向一支即將出征的隊伍,隻是在例行晨練。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平靜地掃過八名隊員,那目光如同冰水,瞬間澆滅了隊員們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躁動,隻剩下絕對的肅穆。
他走到隊伍正前方,停下。
目光從每一張年輕卻寫滿堅毅的臉上掠過。
沒有慷慨激昂的動員,沒有冗長的囑咐。
隻有三句冰冷的話,如同三顆砸落地麵的冰雹,清晰、簡短,卻帶著千鈞重量,砸進每個人的耳膜深處。
“一,出去,你們代表雲嵐。”
聲音不高,卻仿佛帶著奇異的穿透力,在寂靜的操場上回蕩。
“二,擂台上,隻準站著贏,”他頓了頓,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或者,躺著輸。”
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讓石堅等人下意識地挺直了脊梁,呼吸都屏住了。
“三,”林猙的視線最後掃過所有人,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權威,“我的規矩,在外麵,同樣有效。”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三句話,勾勒出冰冷的底線和殘酷的要求。
代表學院,隻能勝利,規則至上。沒有退路,沒有僥幸。
“是!主任!”八人如同被按下了開關,齊聲嘶吼,聲音衝破清晨的寂靜,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林猙微微頷首,似乎對這反應還算滿意。他朝旁邊一揮手。
兩名校衛隊員抬著一個大木箱快步上前,打開。
裡麵整整齊齊疊放著一套套嶄新的服飾。
不是華麗炫目的戰袍,而是簡約到極致的純黑色勁裝。
用料隻是結實的粗棉布,但剪裁利落,沒有任何多餘裝飾,隻在左胸心臟的位置,用銀線繡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略顯古樸的雲紋嵐葉徽記——雲嵐的標誌。
“換上。”林猙命令道。
隊員們迅速上前,領取屬於自己的那一套,當場套在外麵。衣服出奇地合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絲毫沒有阻滯感。
統一的黑色,讓他們站在一起時,自然而然凝聚出一股肅殺整齊的氣勢,雖然材質普通,卻自有一種低調而堅韌的力量感。
那小小的銀色徽記,在漸亮的晨光中微微反光,像一隻冰冷的眼睛。
換裝完畢,隊伍重新肅立。
林猙這才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
打開盒蓋,一股奇異而濃鬱的丹香瞬間彌漫開來,讓人精神一振。
盒內躺著八枚龍眼大小、顏色各異的丹藥。
有的渾圓如玉,散發著穩固厚重的氣息固元丹);有的表麵有細微的氣旋紋路,隱隱躁動衝脈散)。
“每人一枚,上車後服下,路上煉化。”
林猙將丹藥逐一分發到每個人手中,語氣不容置疑,“能消化多少,看你們自己。”
丹藥入手,或溫涼或微燙,皆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澎湃能量。
隊員們緊緊握住,如同握著一份沉甸甸的希望和使命。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