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黎明代價_末日堡壘建造大師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2章 黎明代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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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縷微弱的、灰白色的曙光,掙紮著穿透彌漫在堡壘上空的厚重硝煙和血霧,勉強照亮這片人間煉獄時,持續了整整一夜的瘋狂攻擊,終於如同退潮般,緩緩平息下來。屍潮並未被消滅,它們隻是如同失去了指揮或滿足了某種條件,開始雜亂無章地向城市深處退去,留下的是圍牆內外堆積如山的、形態各異的屍體,浸透每一寸土地的、已經發黑粘稠的血液,以及一片死寂的、散發著濃烈惡臭的廢墟。

“科目二堡壘”,守住了。

但勝利的代價,慘重到讓任何幸存者都無法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喜悅,隻有劫後餘生的虛脫和深入骨髓的悲慟,以及……無法抑製的、撕心裂肺的哭泣。

堡壘內,一片死寂,但很快就被一種更令人心碎的聲音打破——那是壓抑不住的、低沉的啜泣和最終爆發出的痛哭。

精疲力儘的人們或癱倒在血泊中,或靠著殘破的工事茫然呆坐。傷者的呻吟與失去親人的哀嚎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黎明時分最悲愴的樂章。

林逸拄著步槍,勉強站立著,環顧四周。圍牆多處觸目驚心的破損,尤其是那個被臨時堵塞的大門缺口,無言地訴說著昨夜的慘烈。但比這更刺痛他的,是那些跪倒在屍體旁的身影。

老李拖著疲憊的身軀,開始初步清點傷亡。每報出一個名字,人群中便會響起一陣更劇烈的悲聲。

“王鐵柱……戰死……”

“李秀蘭……重傷……”

“趙小海……找不到了,可能……”

當老李的聲音哽咽著,念出那幾個跟隨刀疤和張海前往銀行大樓、最終未能歸來的突擊隊員的名字時,人群中幾個一直強撐著的婦女,終於徹底崩潰了。

“孩子他爸——!”一聲淒厲到極點的哭喊劃破了沉悶的空氣。那是張海的妻子,一個原本溫婉堅韌的女人。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雙手死死摳進身下冰冷的、沾滿血汙的泥土裡,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哭聲嘶啞而絕望,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哭出來。“你說好……你說好會回來的……你騙我!你騙我啊!”

她身邊,他們年僅十歲的兒子,那個曾經在牆角認出馬齒莧、眼神靈動的男孩,此刻像一尊失去靈魂的泥塑,呆呆地站著。他臉上沒有淚,隻是死死咬著已經滲出血絲的嘴唇,一雙大眼睛空洞地望著母親,又望向銀行大樓的方向,小手緊緊攥著口袋裡一枚張海臨走前塞給他的、磨得光滑的步槍彈殼,指甲掐進了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這種無聲的悲痛,比嚎啕大哭更讓人心碎。

緊接著,另外兩位突擊隊員的家屬也發出了悲鳴。一位年邁的母親,捶打著胸口,老淚縱橫,一遍遍呼喚著兒子的乳名;一位年輕的妻子,抱著尚在繈褓中、不明所以卻也被氣氛感染而啼哭的嬰兒,母女倆的哭聲彙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悲流。

這些哭聲,像一把把鈍刀,切割著每一個幸存者的心。勝利的虛無感被巨大的、具體的失去感所取代。堡壘的戰鬥力、生存物資、乃至士氣,都降到了冰點。這更像是一場慘勝,一場用至親的生命和資源換來的、充滿苦澀的喘息之機。

處理陣亡者遺體的工作,在無比沉重和悲傷的氛圍中展開。為了避免疾病傳播和可能的異變,火化是唯一的選擇。在堡壘內相對空曠的一角,堆起了高高的柴堆。一具具被能找到的最乾淨的白布大多是撕開的床單和衣物)覆蓋的遺體,被幸存者們小心翼翼地、如同對待易碎珍寶般抬了上去。這其中,包括張海和其他突擊隊員的衣冠塚——他們的遺體,永遠留在了那座陷落的銀行大樓。

沒有繁複的儀式,隻有幸存者們自發的、沉默的聚集。林逸、刀疤、老李、大牛等所有還能站立的人,都來到了柴堆前。犧牲者的家屬被攙扶著站在最前麵。張海的妻子幾乎無法站立,全靠小雅和另一位婦女架著,她的哭聲已經變成了無力的、斷斷續續的抽噎。她的兒子依舊緊緊攥著那枚彈殼,倔強地昂著頭,不讓眼淚流下來,但微微顫抖的肩膀出賣了他內心的風暴。

林逸麵容肅穆,手持火把,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具遺體,最後定格在那些悲痛欲絕的家屬身上。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語言在如此巨大的悲傷麵前都蒼白無力。

他最終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嘶啞但異常莊重的聲音說道:“兄弟們……走好!你們的血,不會白流!你們守護的東西……我們,接著守!”

說完,他毅然將火把投入柴堆。乾燥的木柴遇火即燃,火焰迅速升騰,劈啪作響,吞噬了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也帶走了昨夜無儘的痛苦、恐懼和……親人最後的念想。濃煙滾滾,帶著特殊的氣味,飄向灰蒙蒙的天空。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默哀,哭泣,或強忍著淚水。這是一場莊嚴而痛苦的送彆,也是對生者意誌的淬煉。

之後,林逸在刀疤的陪同下,回到了相對完整的指揮部。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染滿張海和其他隊員鮮血的帆布包。裡麵是幾本絕密筆記本,一張銀行結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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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緊緊攥著那幾包種子,感覺它們重若千鈞。這是張海和那些無名守衛者,用生命傳遞過來的、真正的“最後一點家當”,是超越當前生存的、關於未來的微弱希望。他鄭重地將資料收好,這些比任何武器都珍貴,它們承載著犧牲者的囑托和未來的可能性。

巨大的傷亡和親人的離去,在幸存者之間埋下了更深的陰影。一種壓抑的、混合著悲傷、恐懼和迷茫的氛圍籠罩著堡壘。

大牛因為幾位老兄弟的戰死,情緒極度低落,變得越發的沉默和易怒,他遠遠看著哭泣的家屬,拳頭捏得發白,突然狠狠一拳砸在身邊的牆上,留下一個血印。

老李則憂心忡忡,他看著破損的圍牆和哭泣的人群,對林逸低聲說:“林工,人心……快散了。下次……我們可能頂不住了。”

小陳和小雅等年輕成員,一邊幫忙安撫家屬,一邊自己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恐懼和對未來的不確定。

刀疤臉手臂骨折,臉色蒼白,但他拒絕休息,隻是默默地擦拭著武器,加固著工事。他偶爾會抬眼望向銀行大樓的方向,眼神深處是刻骨的悲痛和一種近乎自毀的決絕。張海和隊員們的犧牲,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上。

林逸感受到了這種彌漫的不安和深切的悲傷。他知道,此刻任何空洞的鼓舞都是蒼白的。堡壘需要的不隻是修複圍牆,更是重建信心和秩序,以及……給那些失去頂梁柱的家庭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和保障。他走到張海妻子麵前,蹲下身,聲音低沉而堅定:“嫂子,節哀……從今天起,你和孩子,就是堡壘所有人的責任。隻要我們在,就不會讓你們餓著、凍著。張海兄弟的血,不會白流,他的孩子,我們會一起撫養長大。”

他又看向其他犧牲隊員的家屬,做出了同樣的承諾。這不僅僅是安慰,更是一種沉重的責任宣誓。

在一次由所有核心成員參加的緊急會議上,嚴峻的形勢被擺上了台麵,氣氛凝重。

老李率先發言,語氣悲觀:“圍牆破損嚴重,物資匱乏,傷員太多,士氣低落……我們撐不了多久。屍潮這次退了,下次呢?銀行樓沒了,下一個目標肯定是我們。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大牛悶聲道:“守?拿什麼守?不如帶上能帶的東西,突圍!找個更隱蔽的地方!”

“突圍?談何容易!”一位失去兒子的老母親激動地反駁,聲音帶著哭腔,“外麵到處都是那些東西!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怎麼辦?能跑得過嗎?我兒子……我兒子就是為了守住這裡才……”她說不出下去了,又是一陣痛哭。

張海的妻子抬起頭,淚眼婆娑,但眼神中卻有一種異常的堅定:“林工,我……我不懂打仗。但孩子他爸……他選擇出去,選擇留下,是為了這裡能活下去。如果我們現在走了,他……他們不是白死了嗎?”她的話,代表了許多犧牲者家屬和一部分隊員的心聲,讓主張撤離的人陷入了沉默。

小陳猶豫地開口:“也許……也許我們可以一邊修複這裡,一邊派人尋找更安全的地點?做兩手準備?”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林逸。是堅守這片浸滿鮮血、危機四伏的家園,還是冒險轉移,尋求渺茫的新生?這個抉擇,關乎所有人的命運。林逸看著桌上那包帶血的種子,又望向窗外那些哭泣和期盼的麵孔,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將決定這支傷痕累累的隊伍,是走向覆滅,還是在絕望中蹣跚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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