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基地高層的“焦土計劃”如同一台失控的壓路機,以毀滅性的方式碾過早已不堪重負的底層。強製征兵、物資掠奪和仇恨宣傳的烈度越高,內部積累的怨氣與恐懼就越發瀕臨爆炸的邊緣。裂痕,首先從最脆弱的地方開始蔓延。
深夜,曙光基地外圍防線的一段鐵絲網下,幾個黑影匍匐前行。他們不是新城的間諜,而是幾名不堪忍受饑餓和強製勞役的普通民眾,拖家帶口,試圖逃離這座正在變成監獄和兵營的“家園”。
“快!快!巡邏隊剛過去!”一個年輕人低聲催促,聲音因恐懼而顫抖。他們剪開鏽蝕的鐵絲網,鑽出後拚命奔向遠方黑暗的荒野,那裡或許有死亡,但也有一線渺茫的生機。
類似的逃亡事件在各處防區悄然上演。士兵們發現了,有時卻會選擇“視而不見”,甚至暗中行個方便。一名老兵望著逃亡者消失的方向,對身邊的新兵蛋子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造孽啊……都是活不下去的苦命人,何必趕儘殺絕。”
消極抵抗的情緒在軍隊底層彌漫。征召來的新兵訓練敷衍,士氣低落。發放的劣質武器被偷偷藏匿或破壞。軍官們下達激進的巡邏或清剿命令時,得到的執行往往大打折扣——“未發現異常”、“遭遇小股騷擾,已擊退”成了最常見的報告,真實情況被層層隱瞞。
“曙光”技術中堅、精密儀器廠的工程師老陳,此刻正麵臨良心的煎熬。他看著手中剛剛接到的命令:要求將最後一批用於維持民生電力係統的重要零部件,改裝成攻擊性武器的配件。
“廠長,不能啊!”他找到頂頭上司,聲音急切,“拆了這些,東區的淨水廠和醫院供電就得癱瘓!那是幾千人的命啊!”
廠長麵色蠟黃,眼神躲閃:“老陳,這是上麵的死命令!前線急需這批武器!至於東區……唉,挺一挺就過去了,打贏了仗,什麼都有了!”
“打贏?”老陳慘笑一聲,“拿什麼打?新城那邊……人家異能者都成建製了!我們這是在把最後一點家底砸進去送死!還要搭上那麼多人的命!”
他回到冰冷的家,看著床上因藥品短缺而病情加重的老母親,內心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利用檢修線路的掩護,悄悄啟動了一台藏匿的、功率極低的舊時代通訊器,這是他私下改裝,用於接收外界信息的。他顫抖著,向一個他僅從流言中知曉的新城聯絡頻率,發送了一段斷斷續續、加密的求救和信息共享信號,並附上了一份他所能接觸到的、近期武器生產計劃和資源調配的簡要情報。
“我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至少,不能讓上麵那些人,拉著所有人一起陪葬……”他關閉設備,癱坐在黑暗中,心臟狂跳。
新城情報部門很快捕捉到了這微弱的信號以及其它幾來源類似的聯絡嘗試。刀疤立刻向林逸彙報:“頭兒,曙光內部開始崩了!有人撐不住了,在向我們遞話!”
林逸目光銳利:“這是突破口。立刻行動!”
新城的心理戰機器高效運轉起來:
第一步:利用無人機、高功率定向廣播和秘密情報點,向曙光防區內部發送信息。內容並非簡單的勸降,而是強調:“新城不針對曙光人民,隻追究戰爭罪犯”、“保障投降者安全與基本生活”、“擁有穩定食物和醫療保障”。
第二步:巧妙披露曙光高層窮兵黷武、榨乾民脂民膏的真實數據,對比新城穩定發展的景象,瓦解其仇恨宣傳。
第三步:建立數條高度保密的安全投誠通道,承諾為攜帶有價值情報或真心尋求庇護的曙光人員提供保護和安置。
第四步:公開宣布,凡陣前起義、攜帶裝備投誠的曙光官兵,將給予優待;負隅頑抗的高層決策者,必將嚴懲。
新城的心理攻勢像催化劑,加速了曙光內部的瓦解。
越來越多的底層官兵開始“磨洋工”,甚至有小股部隊在巡邏時“意外”與新城小分隊“遭遇”後,象征性開幾槍便迅速“潰退”,實則保留了實力。
像老陳這樣的技術人員,秘密傳遞出的情報越來越多,雖然零碎,卻讓新城對曙光的虛弱底牌和瘋狂計劃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一股無聲的浪潮在曙光內部湧動。人們用消極和沉默對抗著高層的瘋狂,並在絕望中,將目光投向了那道曾經被視為敵人的城牆——新生之城,此刻竟仿佛成了絕望中唯一可能的光。
曙光高層並非沒有察覺內部的暗流,更加瘋狂的鎮壓和清查開始了。但高壓之下,裂痕並未消失,隻是隱藏得更深,醞釀著更大的爆發。
新城指揮室內,林逸看著情報彙總,對刀疤和周教授說道:“曙光的軀體還未死亡,但其靈魂正在崩潰。我們的箭,已經射中了它的心臟。接下來,要準備好,既要接住那些倒向我們的人,也要防備困獸最後的、最瘋狂的撕咬。”
無聲的裂痕,正在將曙光引向不可避免的結局。
喜歡末日堡壘建造大師請大家收藏:()末日堡壘建造大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