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七點多,學校附近的路段早高峰塞滿了車,急促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溫知許的小電動靈活地穿梭在車流裡,後座上的林鐺鐺緊緊抓著她的衣角,小臉被風吹得紅撲撲的。
旁邊,曾明也騎著他那輛擦得鋥亮的外賣電動車,後座上坐著朝徹。
倆男生都沒說話,但朝徹手裡還拿著本單詞冊在看,被曾明笑話了一句:“行了啊,都要到學校了還在看,在山上都沒見的你這麼用功。”
“不行。”朝徹倔強道:“我的基礎比師姐落後這麼多,可不能輸給師姐了。”
“行,那你看吧,抓緊我啊。”
到了校門口,全是送孩子的家長和穿著校服的學生,鬨哄哄的。
溫知許和曾明的小電動並排停下。
“姐姐,大師兄再見!”兩小孩跳下車,乖巧地朝他們招手揮手。
溫知許笑著點點頭,看著倆高中生背著書包,混入藍白色的人流裡,走進了校門。
曾明看了眼手機上的接單app,哎呀一聲:“老大,我先撤了,這早高峰的單子搶手得很,再晚點湯都喝不上了!”
他說著,擰動電門,外賣箱一顛一顛的,迅速彙入車流不見了蹤影。
溫知許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七點五十?還早。”
她調轉小電動的車頭,避開擁堵的主乾道,拐進了幾條小巷,七彎八繞後,停在了古玩街附近的一個停車棚裡。
張曼玉的店門虛掩著,溫知許推開,門上的老鈴鐺發出沙啞的“叮當”聲。
店裡空蕩蕩的,就張曼玉一個人癱在櫃台後麵的太師椅裡,對著手機屏幕唉聲歎氣,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就連有人進來都沒發現。
這位大小姐不經常來海城,平時這家店都是招了一個店長打理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親自坐鎮了。
溫知許走過去,手指屈起敲了敲玻璃櫃台。
她開口打趣道:“張大老板,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麼這麼早在這親自坐鎮?”
張曼玉猛地回神,看見是溫知許,眼睛唰一下就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知許你來得正好,快給我支支招,我都快愁死了。”
她火急火燎地繞過櫃台,一把拉住溫知許的胳膊,把人往旁邊的茶桌帶。
“愁什麼?上次那個渣男的陰影還沒緩過來?”溫知許任由她拉著坐下,有點好笑。
“呸呸呸。早緩過來了,多謝您老人家出手,我現在可是智者不入愛河,建設美麗祖國!”
張曼玉一邊手忙腳亂地洗杯子泡茶,一邊接話,“是我的一個表妹,她真的是要我小姨全家人老命了。”
“展開說說。”溫知許挑眉。
“說起來我就氣,那小妮子現在才十七歲在讀高中,不知道被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黃毛小混混給騙了魂兒了,逃課去跟人家約會,零花錢全貼給那小子買煙買遊戲皮膚了。家裡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一點用也沒有。
簡直是要鬼迷心竅了,我小姨電話打到我這兒,哭得稀裡嘩啦的,說管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都要跟黃毛私奔了。”
張曼玉說得又快又急,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顯然是氣得不輕。
她把一杯剛沏好的茶猛地推到溫知許麵前,眼睛瞪得溜圓:“那黃毛就是個社會渣滓,聽說還跟校外不三不四的人混一起,我表妹要是真被他拖下水,這輩子就完了。知許,你有沒有什麼符紙,能讓人一下子削掉戀愛腦的不?”
溫知安靜地聽著,指尖在微燙的茶杯上輕點著,直到張曼玉像倒豆子一樣說完,她才回道:“哪有這種符紙啊。”
況且她懷疑戀愛腦都是天生了,她表姐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例子嗎?
溫知許戲謔地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家族遺傳,不見黃河心不死,你們家的這些基因......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