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搭訕被無視後,饒是有意想從他嘴裡打探點信息的胡毅也忍不住了,他直接朝著崔仁玉的背影豎了個中指後,往後遠離了他一點。
對著蔣飛嘀咕道:“原以為村子裡的老人都是硬茬,沒想到這毛頭小子才是最硬的。”
想了想還是氣不過,胡毅忍不住大聲跟溫知許道:“溫小姐,現在的小孩還真的都是鋸嘴葫蘆,跟他說話都是一聲不吭的。”
溫知許知道他隻是想發泄一下怨氣,隻是對他搖頭笑了一下。
但今天的出海可沒有昨天那麼太平。
胡毅的抱怨聲剛落,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不滿,崔仁玉猛地一打舵,漁船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切入一道湧浪,船身劇烈地傾斜搖晃,差點把站在船舷邊的程悅給甩出去,嚇得她尖叫一聲,死死抓住欄杆。
“喂!你怎麼開船的!”林山也忍不住喊道,臉色發白。
崔仁玉依舊背對著他們,肩膀的線條繃得很緊,沒有任何回應,但船身的顛簸搖晃似乎更劇烈了些,明顯帶著故意的成分。
“彆管他,大家來這裡坐好。”溫知許道。
在溫知許的提醒下,幾人壓下對崔仁玉的不滿,各自在搖晃的船麵上找位置坐穩,不再試圖與他交流。
船艙內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隻有海浪拍打船身和海風呼嘯的聲音。
或許是見他們終於安靜下來,崔仁玉操控漁船的動作似乎平穩了些,不再帶著那股故意的顛簸。
漁船朝著他選定的捕魚區域駛去。
到達目的地後,崔仁玉依舊沉默著,但動作麻利地開始準備漁網,眼神示意他們一起幫忙。
胡毅和蔣飛對視一眼,還是上前搭了把手,隻是氣氛格外凝滯。
然而,就在漁網剛剛撒下不久,異變突生。
船底猛地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仿佛被什麼巨大的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整個漁船劇烈一震,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從水下掀起,瞬間失去了平衡。
“啊!”
“怎麼回事?!”
驚呼聲中,木質漁船根本無法承受這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傾覆過來。
船上所有人瞬間被拋入冰冷刺骨的海水裡。
“噗通!”
“噗通!”
落水聲接連響起。
胡毅、蔣飛、林山、程悅和曲舟幾人雖然驚慌,但好歹都會些水性,嗆了幾口水後,立刻掙紮著浮出水麵,慌亂地尋找可以依附的漂浮物。
溫知許在落水的瞬間便已靈力運轉,周身被無形氣罩護著,海水無法近身,但她依舊隨著海浪起伏,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混亂的海麵。
“崔仁玉呢?”胡毅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大聲喊道。
眾人這才發現,那個一直冷著臉的年輕漁民不見了蹤影。
就在這時,不遠處海麵上冒出一串急促的氣泡,一隻手無力地揮舞了一下,又迅速沉了下去。
幾人定睛一看,正是崔仁玉!
“他不是漁民嗎?怎麼不會遊泳。”程悅奇怪道。
“他好像扭到腳了。”蔣飛眼尖,看到崔仁玉下沉時腿部不自然的彎曲。
話音未落,一個更大的浪頭毫無征兆地迎麵拍來。
剛剛勉強聚在一起的幾人瞬間被這股巨力衝散,各自在洶湧的海浪中沉浮,自顧不暇。
而本就掙紮無力的崔仁玉,被這巨浪當頭一擊,徹底失去了最後一點浮力沉入了海水之下,隻在海麵上留下幾圈逐漸擴散的漣漪,很快便被新的浪濤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