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崔厲猛地從床上驚醒,昨晚的記憶碎片般湧入腦海。
他心下一慌,鞋都來不及穿好,赤著腳就衝出家門,一路飛奔到接待外來者的小院裡。
院子裡空蕩蕩的,房門虛掩。
他衝進去,裡麵收拾的乾乾淨淨,仿佛從來沒有人住過。
崔厲呆呆地站在院子中央,望著波光粼粼的大海,心裡空落落的。
被他記掛著的溫知許正開著胡毅的那艘小艇在海麵上疾馳,靠到岸邊的時候,就看到了在苦苦等待著自己的幾人。
“耶,溫小姐沒事,太好了。”見到溫知許,程悅直接興奮地跳了起來。
天知道她們這兩天有多擔心她,現在見到人沒事,沉著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胡毅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溫知許朝他點了點頭。
在得到溫知許肯定的點頭後,這個飽經風霜的男人眼眶瞬間就紅了,他背過身去,用力抹了把臉,肩膀微微聳動。
當晚,他們在港口城市找了一家安靜的餐館,一起吃了頓晚飯。
席間,程悅嘰嘰喳喳地說著她們這兩天的擔憂,林山和曲舟也放鬆下來,描述著乘坐紙鶴的奇妙經曆。蔣飛依舊話不多,但看向溫知許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氣氛難得地輕鬆,隻是胡毅顯得有些沉默,顯然心思已經飄遠。
飯後,程悅、林山、曲舟和蔣飛與溫知許、胡毅告彆就坐車前往機場。
待其他人離開後,溫知許看向神情黯然的胡毅,輕聲道:“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胡毅默默點頭,帶著溫知許來到了他在附近臨時落腳的民宿房間。
關上門,溫知許沒有多言,她指尖凝聚靈力,在空中虛劃,一道柔和的金光閃過,空氣中蕩起漣漪。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房間裡。
胡毅在看到那道魂影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眼淚無聲地洶湧而出。
“毅哥?”欣雅的魂魄認出了他,虛幻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對不起,是我失約了,讓你等這麼久。”
“小雅,真的是你。”胡毅的聲音哽咽,他伸出手,想要觸摸,指尖卻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那虛幻的身體。
“隻有十分鐘時間,你們先好好敘敘舊吧。”
溫知許不忍心打擾這對舊人,跟胡毅打了聲招呼後,就走出房間,將空間留給兩人。
過了許久,胡毅才打開房門,他用力擦乾眼淚,對著溫知許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沙啞:“溫大師謝謝您,謝謝您讓我再次見到她。”
雖然早已物是人非,但能跟她說上話,胡毅便知足了。
這一刻,他五年的執念,終於得以安放。
送走欣雅後,溫知許跟胡毅告彆坐上飛機回了家。
現在已經是放寒假了,幾個小家夥平時沒事就待在家裡練功。
這次溫知許回來,曾明還帶來個好消息,他談戀愛了。
她目光落在曾明眉宇間那道若隱若現的黑色桃花煞上,心頭一沉,但看著曾明眉飛色舞的模樣,溫知許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卡住了。
這桃花煞色澤晦暗,那女子應當不是良人。
“什麼時候的事?”溫知許不動聲色地問。
“就上周。”曾明笑得見牙不見眼,“她真的特彆好,又溫柔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