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港城,總是陰雨連綿。
本就濕冷的天氣,遇上點雨,更是刺骨。
車剛進院裡,時間剛好跳到九點。
停好車後,他看向副駕睡得正香的趙羽卿。
車窗外朦朧的餘燈照在她臉上,眼底下的黑青明顯得讓人心疼。
21歲,應該是正享受青春的年紀。
以她的脾性,該是那種約上三五好友,帶上行李,肆意的去探索世界。
或許上一秒還在澳大利亞,下一秒就已經登上芬蘭的飛機。
或許,他們還能偶遇在瑞典。
亦或者在某個玉石場上與她碰麵,高聲闊談著玉石間的學識。
如果不是身上的束縛,他們之間會有無數個可能。
越來越密的雨珠落在窗上,等他的視線從趙雨卿身上離開時,已經看到撐著傘走來的趙羽生。
他快速解開安全帶,拿起後座的傘。
等趙羽生走近時,他一手握著副駕的車把手。
隨便將手上的傘遞過去。
趙羽生看出他的小心思,卻也沒跟他爭。
用了人,總要給點甜頭。
接過傘時,將手上的毯子給他,“慢點,彆把她吵醒。”
“我知道。”說完,他打開車門,輕輕的解開她的安全帶,把她抱出來。
或許是有了趙羽生托底,趙羽卿在他麵前已經能放鬆下來。
有時候他也羨慕趙羽生,能被她全身心信賴。
此時被趙翎清抱著,她也就睜了一下眼,先是看到外麵撐傘的趙羽生,然後才放心的讓趙翎清抱。
等他們進了門,“讓管家找個人幫她換個衣服。”
說完,轉身回車後座找到趙羽卿的電腦包。
回了書房後,趙羽生熟練的打開她的電腦,認真看著她處理過的郵件。
剛開始,她生澀的模仿著他處理過的相同事件,除了語句語順外,連標點符號也跟他的齊平。
慢慢的,她上手,找到感覺,先是在語句上有了區彆。
有其他想法的,她還會備份一份,旁邊寫上跟他不一樣的解決方案。
趙羽生仔細看著,看完後,換了個顏色的字體,在她備份的文件上,加上他的想法,還有遮不住的讚賞。
她掌權的這幾天,除了趙翎清,他跟爺爺沒有幫過她。
爺爺很擔心,時常通過易航去了解。
比他當年掌權時還要擔心。
麵上不幫,但那些老家夥來告狀討同情時,老爺子的嘴,可是狠多了。
罵得狠了,上門找事的也就少了。
大事上不敢動手腳,但小事上使的絆子可不少。
有些文件,哪怕是換個字序,都會不一樣。
而且他從小就知道,那幫老家夥們最會陽奉陰違,怎麼可能會由一個孩子去掌權?
更何況是一個女子的她?
可她不會像他小時候一樣養精蓄銳,他們教她的,是乾脆利落。
是以,她將那些不行的人換了下去。
一點也沒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左膀右臂被斷的乾淨,那些老家夥們吭聲的就更少了。
那些老家夥不吭聲了,倒是趙羽卿無趣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借口換點人…
就連爺爺都不知道,趙羽卿在海市還有個獵頭公司。
小叔當年費儘心思搜羅來的的人,基本上都留給了她。
什麼樣的人才她沒有?
趙翎清敲門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
趙羽生意外的看了一眼換了睡衣的他,“怎麼還不睡?”
他看著趙羽卿的電腦被放在書桌上,忍不住泛酸,上車前他幫她拿一下,她都防備,可趙羽生現在卻是連她密碼都知道。
咬牙,“睡不著。”
趙羽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桌上的電腦,明白他語氣裡的不爽來自哪裡。
“睡不著來找我做什麼?”他可沒有大半夜當知心大哥的想法。
趙翎清自然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剛才抱她的時候,總感覺輕了好幾斤。
“過兩天。”小叔最近有大事,趙羽卿還是忙點好。
不然總想翻牆看戲,激動的時候總想插一腳。
還有兩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熱衷於製造各種大戲討他姐姐歡喜。
“當心她抗議。”
“她不會。”趙羽生十分自信。
趙翎清咬著腮幫子,“你就仗著她護著你。”
“嗯。”妹妹不護著他,護誰?
趙翎清嗎?
算了吧,那對雙胞胎都不敢跟他比。
咬牙切齒看了一會他嘚瑟的樣子,趙翎清終於想起來這裡的目的,“她需要休息。”
“不是現在。”
“她明明才二十一歲,為什麼總在逼她成長。”
“因為我不能時時刻刻護著她,她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我們身邊。”
一年前的意外,給了他一個警醒。
小心翼翼護了半年,沒想到前段時間回京市,又來一次。
所幸那一次,沒有造成損害。
能護著她的,必須是她自己。
他們隻能提供她成長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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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她上次在京市失蹤,“那你們逼得也太狠了。”
那種利落的手法,沒有個上百遍的練習,是達不到如此精準的。
刀刀割到動脈。
“她自己選的。”
他比所有人都想讓趙羽卿再舒坦幾年。
但她性子急,想見小叔。
趙翎清聽到這句話,轉移話題,“前幾天跟z談的合作談好了。”
既然是她自己選的,那就尊重她。
“談好了跟卿卿說啊,跟我說做什麼?”
“趙氏現在的話語權在她手上。”趙羽生靠在椅子上,兩手一攤。
擺明了不想管。
趙翎清倒是看不透他了。
真打算把趙氏的權放給卿卿?
這不是他守了十幾年的東西嗎?
大概是看出他眼底的疑慮,趙羽生好心情都解了答,“能從我身上拿東西的,除了她,誰也不行。”
“........”
哦…
趙羽卿沒等來黎頤,倒是等來了路餘。
不對,應該說,是路氏向趙氏拋出的橄欖枝。
看著擺在她桌前的文件。
狐疑的拿起來,“你確定,裡麵沒有坑?”
趙翎清坐在前麵,使勁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計劃書早在他麵前過了一遍,做的完美,挑不出一點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