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徐家的院子,趙又又沒有跟他們一起進去。
反倒是避著人群,進了徐家後院。
她一進後院,守著的人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
確認是她後,犀利的雙眼一下子放柔了幾分。
“又又。”
四年沒見,他的兩鬢已經冒了白,趙又又乖乖的喊了人,“好久不見,文叔。”
“好久不見,又又。”文閾是徐爺爺的得力助手,此刻守在這裡,不言而喻。
“是在等我嗎?”她將頭偏了一下,乖巧的看著文閾。
文閾在前麵引路,看著她熟悉的動作,文閾身上的氣勢特意斂了幾分,“是。”
“老先生們在等您。”
“哇哦。”聽著他的話,趙又又跨門檻的步伐一頓。
“我現在跑來得及嗎?”
文閾身子一崩,“嗯?”
趙又又好笑的看著他散了幾分的氣勢又聚了回來,“開玩笑的。”外公給她發信息讓她過來時,她就做好了準備。
現下這麼一說,也就是在逗文閾。
“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文閾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文叔也跟以前一樣。”有點風吹草動就緊繃。
兩人輕聲聊著,穿過長廊。
終於走到一個門前,文閾看了她一眼。
似在詢問。
趙又又深吸一口氣,又吐了出去,這才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文閾收起臉上的的笑意,又恢複成一本正經的樣子。
“咚…咚…咚…”
趙又又隻覺得,文閾敲的不是門,而是她的頭。
幾個呼吸間,裡麵傳來人走動的聲音。
吱呀…
門被打開,趙又又看著更熟悉的人,“鐘伯。”
鐘伯今年已經六十有餘,是徐家的老管家了。
但他身子骨硬朗,此時看起來也不過五十多。
“又又。”
鐘伯開了門,身子往一邊側了點,趙又又邁著步子進去。
她腳上踩了雙八厘米的高跟鞋。
隨著她走動,鞋跟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等她進去後,文閾將門關上。
如鬆般守在門口,整個人也不似剛才一般放鬆。
此時的他全身緊繃,時時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趙又又穿過屏風,一進去,瞬間好幾道視線看過來。
她站直身板,大大方方的承接著那些視線。
高位上的徐鬆年輕輕放下他手上的茶盞,拿起一旁的兩個核桃。
手上盼著核桃,眼中閃著精光。
久居高位,徐鬆年的的氣場自然無人能敵。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一旁座位上的人也不約而同,無聲釋放著屬於他們的氣場。
趙又又心下無奈。
又來了,每次一碰麵,總要這麼試探她。
彆人怕他們,可她不怕。
她小時候最皮時,可是連他胡子都敢扯的。
“徐爺爺,路爺爺,黎爺爺,外公……”
她挨個問候了一遍,拿著手上的閘子。
走近兩步,
“徐爺爺,又又在這給您拜壽啦。”
“祝徐爺爺年年今日,歲歲今朝,多福多壽,如鶴如鬆。”
麵對他們的威壓,趙又又一點也不怵。
在禮數內做著她該做的事。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
剛才還端著的人,現在一臉慈愛,“快來。”
趙又又將打開的閘子拿過去,“您看。”
閘子裡是一個玉硯盤。
“我挑了好久的料子呢,這盤上麵的鬆樹,也是我親自雕的。”她微微彎了身子,故意壓低聲音。
徐鬆年出身世家,又身居高位多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但好東西見多了,就沒那麼驚豔了,現今該注重的,是心意了。
此刻閘子一拿近,那玉硯盤旁邊的那棵鬆樹栩栩如生。
饒是徐鬆年也忍不住讚歎一聲。
聽著她的話,徐鬆年忍不住懷疑,“這真是你親自雕的?”
這玩意沒個十年八年的功底,可雕不出這般模樣。
更重要的是靜心。
靜心這東西,這丫頭可沒有。
她心急。
哪怕是畫個畫,也是弄得滿身顏料。
被拆穿的趙又又也不尷尬,“當然,那樹乾是我雕的。”
剩下的,就是趙翎清的功勞了。
“我瞧瞧,什麼好東西,讓你如此愛不釋手。”
一旁的路爺爺乾脆起身,湊近看。
“喲,還真是個好東西。”
“是麼?我也去瞧瞧。”黎老爺子原本還在喝著茶,這會聽著路老頭也忍不住開口,這才靠前。
人都圍了上去,季望鬆在一旁翻著白眼,喝著他手中的茶。
“小白眼狼。”
“埃?老季,你摸摸,這玉硯……”
徐鬆年得了東西,看著季老頭的酸言酸語,此刻忍不住拿去炫耀一波。
就他有外孫女。
就他總在他麵前炫耀,現在好了,這東西,他也有。
趁著他們在看那玉硯,趙又又找了個位置坐下。
她太久沒穿這麼高的鞋了,還是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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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伯的注意力始終在她身上,見她此刻還跟四年前一般,忍不住慈愛的笑意。
等他們欣賞完那玉硯,回了位置後,徐鬆年才開口。
“又又。”他放下茶盞後。
徐鬆年的語氣正經,趙又又立馬坐直身子。
來了……
“杜家被上麵調查,是你做的。”
看似在問,實則肯定。
他們都知道,偏偏還要將她拉過來單獨詢問。
“是。”
“原因。”
“杜苒苒。”
一時間,鴉雀無聲。
徐鬆年放下茶盞,那雙染上了歲月的雙眼犀利的看著她。
趙羽卿沒有避開他的視線,“暗網上傳,nur除了一對雙胞胎,還有個女兒。”
“那個孩子,今年二十一歲。”
季望鬆的茶盞最先砸在桌上。
徐鬆年盤著核桃的手也收了一下。
“確定是她做的?”好半晌,路艦承開口。
趙羽卿毫不避諱,直直望向他,“是。”
直到現在,她郵箱裡還留著一封威脅的郵件。
是當年她孩子沒了後,發瘋般將罪名怪在她身上。
見她不回複,暗網上便開始傳出nur還有一個女兒。
四年來,關於她的資料被一點點揭開。
性彆,年齡,位置……
那四年,舅舅在雲島,業績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他們都沒有在說話,她知道,他們在斟酌。
“老徐,國內這些年的情形如何,你比我清楚。”
“孩子的父親不易。”
“彆讓她父親寒了心。”黎錦毅開口。
當年跟那人簽下字據時,他們都是見證人。
徐鬆年閉上眼睛,深吐幾口氣,“嗯。”
雖然他退下來了,可他兒子還在上麵。
與她父親的交易,隻要他們家還在,永遠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