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帶我們離開這裡。”
此刻的流浪漢，對比我第一次在小超市見到的那個拿槍零元購的他，身上的氣質全然不同。
想起那日，在城堡裡發生的槍擊，我不由微微蹙眉。
“他不可信。”毛人突然說出了我的心聲。
他跟我解釋，“我不想做他們的傀儡，作為我曾經的部下，他們不滿我的作風，在關鍵時候出賣過我，此刻再來救我，大概率是想要借我的名重新奪回恐怖峽穀。”
這八卦，有點大呀，我眨了眨眼，再看向毛人，卻被他拽了拽，“你帶我離開這裡，到那個傳聞中的吸血鬼聚居地去，我，我還是給你錢。
但是我們不能跟他一起。”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我想著，烏鴉的種種行為，總覺得他並非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更有可能是臥薪嘗膽之輩。
這句話說完後，有一道靈光滑過腦海，我一下子差點沒抓住。
“你想想，如果我不能順他的意，他們就會想辦法除掉我，再以我的名義集結社區裡的那群傻子朝威爾斯開槍。”原來如此，我感覺自己對人性的理解並不如毛人。
總歸是要達到目的，你配合、不配合，都有解決方法。
我撓撓頭出了個餿主意，“要不，你回去？”
毛人朝我翻了個白眼，“我都說繼續買賣了，你怎麼還讓我回去？”
或許這就是另一種人、鬼通用的心理：已經得到的自由，總歸不會想要還回去。
他見我不說話，仰天長歎道，“難道這天地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麼？”
“主人，吾願追隨您的腳步。”風衣一甩，流浪漢單膝下跪，朝著毛人表忠心。
“罷了罷了，若是你們真要去爭，我也隻是換個方式長眠而已。”毛人似乎看透了什麼。
流浪漢搖頭道，“主人，請您謹慎行事，那威爾斯並非你我能輕易戰勝之人，若是非要奪回恐怖峽穀，必當徐徐圖之。”
毛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思維過於豐富，讓下屬給訓了吧？
活該！
不過，在火山下長期生活的人，或許就容易生出這種被害妄想症的狀態。
時時敲打，危機四伏。
流浪漢繼續道，“在過去的十六年裡，我們四個人為了救出您，發動了兩輪政變，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第一次他威爾斯單人屠殺376人，其中200人是我們護衛隊的。
我們四人去其二。
第二次出手，是三姐組織的反叛，總共278人都殺光了，還將屍首吊在穀口風乾，我看著他們的血水在街道上成了一條小河。
他們的慘叫聲，總在我的夢中回響。”
流浪漢淒慘一笑，“主人，請您原諒我們當初的冒失，如今，四衛唯一幸存者烏鴉請求回到您身邊。”
毛人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什麼話。
他以為的背叛，最終卻被這幾人用鮮血證明了真誠。
或許有太多話，在過去的時間裡他說了，卻沒人聽。
或許有太多傷痛，總是要經過現實的證明，才會有人信。
幸好作為吸血鬼的他正好有許多時間，我看著毛人扶起烏鴉，一滴淚水劃過臉龐滴在對方的肩膀上。
“我，錯怪你們了。”
這幾個字沉重得壓下了毛人的頭。
“其實，也並非主人的錯，當初我們為了將主人排除在外，做了各種手段，那是三姐的意思，她說您尚且年幼，無法挑起這麼重的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