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一路臭臉，我討好地看向她，“你穿白大褂，有種禁欲係的美感，等會兒給你拍一張。裡約那小子肯定看得鼻血直流。”
“嗯哼？”莉娜挑眉，像是在等待我的解釋。
因為我們直接用身份牌進了這裡三層外三層軍事化管理的研究所基地，甚至指紋都是二把手的管理員親自帶我們錄入的。
對方還殷切表示，“你們可以先在基地裡參觀一下，工作從下午開始，會有專員帶你們熟悉的。能趕在這種時候來支援真是太好了。”
那感激涕零的眼神，就像我們真的是來協助調研的。
我看了一眼斜上方的攝像頭，除了那裡，這個研究所還有一些隱形機位，無法將進行正常溝通，隻能拿出手機開始敲字：我是與上將聯係，表示願意進來幫他抓內奸，至於研究藥物，也算是一舉兩得。
他要一個生麵孔，我們也有自己的目標嘛，這不是一拍即合，互惠互利的好生意。
我敲字敲得沾沾自喜，都差給自己豎個大拇指了，卻發現旁邊的莉娜直翻白眼：你簡直……
六個點是誇我麼？
至少有一個點是表示對我的欣賞吧？
我有些自戀了，但是為了讓莉娜消氣，乖乖站在旁邊等待她的回應。
“兩位是剛剛來的研究員？我們這邊需要整理一些資料。”帶著眼鏡的研究員胸口的銘牌表示他屬於我們的上級——副研究員李維。
“我們還在熟悉環境，對於這邊的資料……”我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對方自顧自地讓我們跟上他的腳步，一邊走一邊說，“這次的資料是關於輻射研究的，那些居民的身體已經不允許我們悠閒地參觀基地了，這一點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繼續道，“你們這樣的年輕人能夠投身到我們這種枯燥的研究事業中來，也是讓人欣慰的。”
推開門，裡麵是兩張辦公桌，上麵堆放著半人高的文件夾。
我們兩個人開始按照李維的要求進行整理，將不同病征的人聚在一起。
然後根據某個特點進行整理，從輕症到重症，進行錄入，然後尋找規律。
“他們的情況跟那幾個孩子的狀況相似，因為孩子的身體新陳代謝較快，所以能夠更長時間地與這種病症進行對抗。”
莉娜跟我解釋這些文件上的內容。
“那老人呢？”我問出這句話後，心中突然一沉——整個隅光綠庭，幾乎沒有60歲以上的人存活。
老人都死絕了。
“他們的壽命都不會超過50歲。”莉娜的這句話幾乎沒有一點溫度，不像是平日裡多情溫柔的她，我卻明白，這是她隔絕悲傷情緒的一種方式。
我和莉娜將資料交給張維之後，他一邊翻看著我們整理的資料文檔，一邊根據每個文件夾裡的重點標記查看，過了十來分鐘後才緩緩點頭，“真不錯，看來你們能立刻派上用場，對了，這個建議是誰寫的？”
他指著一張便簽上的內容問。
我掃了一眼，那是莉娜的筆記，大約內容是：根據感染程度建議分為三階段進程，並將每一階段進行年齡段劃分。
研製藥物要根據自身免疫力進行研製，可以提取更有抵抗力的樣本進行分析……
“你的思路跟我們研究的大方向相似，以前是做過類似工作麼？”李維欣賞地抬了抬自己的眼鏡，正視莉娜。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能夠清晰發現，這個李維從頭到尾都沒有從一個異性的角度來欣賞我或莉娜，他像是對美女免疫一樣，從容鎮定得有些反常。
難道這就是研究人員的高素質？
咕嚕嚕，肚子的叫聲打擾了他們的學術探討，兩人同時看向我，一個帶著寵溺，另一個略帶嫌棄道，“你們也該去吃飯了，不如我帶你們去食堂，剛剛說到藥物調配，我們可以吃了飯之後就去看看現在的成果。”
張維看向莉娜的眼神中已經多了幾分欣賞，是對學術專業的欣賞。這在看我的時候，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一個吃飯大過天的普通人。
高下立判。
我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不是因為美貌輸給莉娜，輕微的挫敗感流過全身，我變成了一個小尾巴跟在他們身後，聽著各種專業名詞，觀察著琳琅滿目的按鈕，針劑，還有藥物格。
發現外麵有人也在討論，我默默地離開了這間研究室。
“聽李維的意思是這個新人可能為我們的研究帶來一些新思路？”其中一個副研究員雙手抱胸，嘴角多了一抹嗤笑，“他怕不是被人家的美貌迷惑了，咱們在這個研究所多少年了都還在原地打轉，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能做什麼？”
我的聽力很好，站在安全通道，靠近門縫就能聽到他們完整的對話。
不外乎是對李維和莉娜的貶低，還有最近研究中心主任的異常行為。
“聽說主任最近又開始發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男性更年期，整天將自己鎖在實驗室裡，讓咱們隻送飯，不準進去。”
“哎，這種沒日沒夜的實驗和上層的壓力，他就算沒有更年期也得被逼瘋。”
“我看他現在就跟瘋了差不多，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的。”
按照他們所說的位置，我順著房間旁邊的名牌，找到這間研究所主任的實驗室。
裡麵傳來刺耳的蜂鳴，緊接著像是打洞的聲音，又像是拍蚊子？
“怎麼回事？怎麼這裡還有蟑螂？”房間裡傳來咆哮聲。
“你們這些廢物，難道連做清潔都做不乾淨麼？這樣的實驗室裡，怎麼能有蟑螂這種生物！”緊接著是門被踹開，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從實驗室裡衝出來，正好跟我打了個照麵。
“你，快點去把房間裡的蟑螂給我打了，不然我就辭退你。”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走到實驗室門口，一陣酸腐味傳出，像是飯餿了的味道，我捏著鼻子，打開燈，腳邊就堆放著幾套沒有清洗的餐具，如果按每套餐具吃一頓來算的話，粗略估計，這裡是三天的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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