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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權力遊戲?護道心(1 / 2)

靈堂內死寂如墓穴。

孟青雲的喘息粗重,壓抑似困獸瀕死的哀鳴。眼前懸浮的怨念珠,正散發著令人作嘔又充滿致命誘惑的氣息。玄陰子那套“靈魔雙修”、“掙脫牢籠”的蠱惑,以及關於碧落可能隱瞞的暗示,如同無數冰冷的毒蛇,死死纏繞著他的理智,瘋狂啃噬那縷剛剛因母愛而複蘇的清明。

父母冰冷的棺槨就在身後,盧秉昭扭曲的殘軀橫陳腳下。家破人亡,汙名加身——父親臨死前撕裂喉管的“活下去”,成了此刻撐住他未徹底崩潰的唯一支柱。但活下去,靠什麼?

他血紅的眼珠緩緩轉動,掃過一片狼藉的靈堂,掃過那些神色複雜、驚疑不定卻不敢上前的鎮異司修士。那些眼神裡翻湧著同情,沉澱著警惕,凝固著恐懼,唯獨沒有一絲能讓他攀附的信任,沒有一股足以支撐他在此絕境中走下去的力量。最終,他的目光釘在周玄策身上。

這位他曾視若靠山、敬重有加的小師弟,此刻正眉頭深鎖,眼神沉如鉛雲。他手中死死攥著的,是玄陰子拋出的那隻木匣——裡麵鎖著盧秉昭誣陷孟家的“鐵證”。

“青雲師兄……”周玄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與沉重,他向前一步,試圖靠近,“節哀。此事……是朝廷失察,被奸佞蒙蔽。有玄陰子給的這些證據,鎮異司定會全力徹查,還你父親、還孟家一個清白!陛下那邊,我也會儘力斡旋,為孟家爭取應有的撫恤和補償……”

“清白?撫恤?補償?”孟青雲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小師弟……王爺……”

他抬起頭,臉上沾染的、屬於父親的鮮血已經乾涸,在慘白的孝服上留下刺目的暗紅。他的眼神空洞,又燃燒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瘋狂火焰。

“我的家……在哪裡?”

“我的父親……在哪裡?”

“我的母親……又在哪裡?”

“清白……能讓他們活過來嗎?補償……能填滿這棺槨裡的空洞嗎?”

他指著父母的棺木,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嘲諷:“你們要還的清白,不過是給那些活著的、需要安撫的看客一個交代!對我……一個家破人亡的孤魂野鬼……還有什麼意義?!”

周玄策被這連番詰問釘在原地,嘴唇翕動,卻無法反駁。孟青雲眼中那徹底的絕望和疏離,讓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他知道,那個曾經意氣風發、心懷正道的孟青雲,真的隨著他父母的棺槨,一同死去了。

“小師弟……”孟青雲嘴角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近乎碎裂的笑容,眼中最後一絲屬於“孟青雲”的光徹底熄滅,“我終究……沒能指望上你啊。”

他不再看周玄策,目光重新落回那枚懸浮的怨念珠上。玄陰子的話在他腦中轟鳴:力量!掙脫牢籠!此界無路!鑰匙!

玄陰子看著孟青雲眼中翻湧的恨意、絕望與對力量的極度渴望,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他知道,種子已經種下,隻待生根發芽。他不在乎孟青雲此刻信不信他描繪的“真相”,隻要對方渴望力量,渴望撕碎這帶來無儘痛苦的一切,就足夠了。這份渴望,就是最牢固的枷鎖,遲早會將孟青雲拉向他指引的方向。

“孟小友,看來你需要一點時間思考,也需要一點空間處理家事。”玄陰子陰冷的聲音打破了死寂,“貧道言出必行,三日後,子時,此地,貧道會再來。帶你去看一場……足以讓你明白這‘牢籠’本質的‘大戲’。”

他袍袖輕揚,一枚溫潤卻暗透陰寒氣息的黑色玉片,如有生命般,緩緩遊向孟青雲。

“此乃《噬魂歸元引》的後續法門,靈魔雙修,淬煉本源之基。你靈魂斑駁,天賦異稟,正合此道。放心,貧道欲與你同行,此玉簡絕無陷阱,儘可參詳。”玄陰子的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坦誠,“三日後,貧道期待你的抉擇。”

話音未落,玄陰子的身影如水銀瀉地般融入陰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餘那股令人心悸的陰寒氣息在靈堂縈繞、消散。

玄陰子一走,靈堂內緊繃到極致的氣氛似乎鬆動了一絲,但那沉重的壓力並未消減。鎮異司的修士們麵麵相覷,無人敢上前打擾那個跪在棺前、周身氣息混亂而危險的孟青雲。周玄策看著他僵直地接住那枚黑色玉簡,緊緊攥在手中,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慘白,心中湧起巨大的無力與不祥的預感。他攥緊了手中的證物木匣,深知眼下最緊要的,是儘快為孟家洗刷冤屈——這或許是唯一能稍稍安撫孟青雲,或者……至少不讓他徹底滑向萬劫不複深淵的微薄希望。

“封鎖現場,收斂……盧秉昭屍首。保護好……孟氏遺骸。”周玄策的聲音乾澀地下令。他深深看了一眼孟青雲孤絕的背影,最終隻能沉重地歎息一聲,帶著人開始處理狼藉的現場。

接下來的兩日,孟府成了京城最令人扼腕唏噓又避如蛇蠍之地。朝廷的旨意終於姍姍來遲,昭告盧秉昭構陷忠良,孟雋德通敵叛國之罪純屬子虛,恢複其皇商身份,並賜下些許撫恤。然而,這份遲來的“清白”與冰冷的補償文書,被孟青雲隨手擲於父母靈位前,仿佛棄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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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操持著雙親後事,披麻戴孝,獨自守靈,將一切吊唁或試圖接近之人拒之門外。鎮異司的人隻敢遠遠戍守著府邸外圍。孟青雲的氣息愈發內斂,卻也愈發危險,像一座山腹中熔岩翻騰、卻強抑著噴薄的火山。他偶爾取出那枚黑色玉簡,指尖緩緩撫過,眼神空洞地凝視著,其中玄奧而邪異的文字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動,烙印進他的腦海。《噬魂歸元引》的後續法門,如同最誘人的鴆毒,向他展露著一條吞噬痛苦、怨恨、乃至靈魂以滋養自身的捷徑。

在將父母合葬於孟氏祖墳的當晚,孟青雲拖著浸透霜露的疲憊身軀,回到空曠死寂的孟府。偌大宅院,往昔的鼎沸人聲恍如昨日,如今隻餘穿堂的冷風裹著紙錢灰燼在遊蕩,與簷下飄搖的燈籠,幽微如磷火。

他習慣性地走向母親生前居住的主院,想在那殘留著最後一絲母親氣息的地方坐一坐。然而,當他推開門,卻發現院內異常安靜。肖姨娘和妹妹孟婉蓉居住的廂房,房門虛掩,裡麵空無一人,整潔得仿佛從未有人住過。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他快步走進房間,隻見桌案上壓著一封素箋。

孟青雲顫抖著手拿起信箋,上麵是肖姨娘娟秀卻帶著一絲匆忙的字跡:

青雲少爺:

見字如晤。

府中驟變,天塌地陷。老爺夫人仙逝,吾等女流,心如刀絞,然更憂汝之安危。玄陰子其人,陰詭莫測,其所圖者大,汝身處漩渦中心,凶險萬分。吾與蓉兒留下,非但無助,反成汝之掣肘、仇敵之把柄。

幸得一位故交高人暗中相助,已攜蓉兒悄然離去。勿憂吾等安危,亦萬勿尋訪蹤跡。此去山高水遠,隱姓埋名,隻求蓉兒平安長大,遠離是非恩怨。

汝父臨終囑托,字字泣血。汝母慈愛之心,天地可鑒。吾知汝心苦痛,然逝者已矣,生者當惜。汝身負異稟,前路莫測,然切記汝父之言:你是孟青雲!活下去!無論如何,活下去!

勿念,勿尋,珍重萬千。

姨娘玉娘泣書

妹婉蓉頓首

信紙從孟青雲指間滑落,飄然墜地。

走了……都走了……

肖姨娘和婉蓉,這孟府最後一點微弱的暖意和牽掛,也徹底消失了。她們選擇了離開,為了保護婉蓉,也為了……不成為他的負擔。

“勿念,勿尋……活下去……”孟青雲喃喃重複著信中的話,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偌大的孟府,徹底空了。隻剩下他一個。繁華落儘,烈火烹油般的皇商孟家,就這樣,在陰謀、仇恨、背叛與絕望中,轟然落幕。

他蜷縮在冰冷的地上,像一具被抽乾了靈魂的軀殼。父母的音容笑貌,弟弟孟慶霖的紈絝,林姨娘的溺愛,肖姨娘的溫婉,婉蓉怯生生的眼神,孟府曾經的喧鬨……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最終都化為灰燼。

他還能相信誰?

這操蛋的世道,容得下普通人安穩生活嗎?孟家的遭遇就是答案。

父親母親想讓他活下去……可他該怎樣活下去?

他的手下意識地摸向懷中,那枚冰冷的黑色玉簡如同烙鐵般灼燙著他的掌心。渴望……對力量的渴望,如同野火,在他絕望的廢墟上瘋狂燃燒。他要撕碎那些虛偽的麵具,他要讓那些玩弄權術、草菅人命的存在付出代價!他需要一個答案,關於這個世界,關於碧落,關於他自己!

就在孟青雲蜷縮在冰冷府邸中,被絕望與力量誘惑撕扯之時,一道清冷如月的身影,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與悲傷,悄然落在了孟府殘破的庭院中。

碧落。

白雲道長有事外出,她隱在暗處,悄然觀察澄心和桃月,看著他們溫馨而平凡的夫妻生活,終於確信孟青雲所言——她長久以來追尋的,不過是悔恨過後求而不得的執念……

待到孟家慘劇的消息傳來,她匆匆趕至,卻已遲了。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濃重血腥氣、翻湧的怨煞之氣……以及一縷令她靈魂深處都為之顫栗的魔氣,瞬間讓她明白了事態的嚴重。

“青雲!”她急聲呼喚,灌注靈力的聲音穿透死寂的府邸。

無人應答。唯有風聲嗚咽。

她疾速搜尋每一處角落。靈堂的慘狀、殘留的激烈打鬥痕跡……還有肖姨娘母女房內桌上那封冰冷的留書。碧落拿起信箋,讀完內容,心直墜深淵。

她屏息凝神,竭力捕捉孟青雲的氣息,最終在主院冰冷的地麵上,尋到了蜷縮成一團的青年,他仿佛已失去所有生機。一股混亂至極的氣息從他身上彌散開來——那是極致的悲慟、滔天的恨意,以及一縷……正悄然萌發、令人心悸難安的魔性,讓碧落肝膽俱顫。

“青雲!”碧落疾步上前,伸手欲將他扶起。

孟青雲猛地抬頭!血絲密布的雙眼銳利如刀鋒,淬著拒人千裡的冰寒與審視,昔日的溫潤與信任蕩然無存。那目光,生生將碧落伸出的手釘在半空。

“你來了。”孟青雲的聲音嘶啞而平靜,卻比任何嘶吼都更尖銳地刺痛碧落,“來看我孟家的笑話?還是來瞧瞧我這把‘鑰匙’,是否還喘著氣,能否為你打開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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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如遭雷亟,臉上血色儘褪:“青雲!你……你在胡說什麼?什麼鑰匙?什麼門?我是來幫你的!抱歉,我來遲了……”

“幫我?”孟青雲扯出一抹慘笑,“幫我什麼?幫我向朝廷討要那份遲來的‘清白’和冰冷的撫恤?還是幫我……”他搖晃著踉蹌站起,周身混亂危險的氣息卻愈發凝實,“……壓製陶謙的怨念?”

“玄陰子告訴我了。”孟青雲緊盯碧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此界是牢籠,飛升無門。我是異數,是鑰匙……而你,碧落仙子,接近我,是因為廣陵仙君?還是同樣為了這把鑰匙?為了……利用我?”

碧落的心猛地一沉:“鑰匙?什麼鑰匙?玄陰子?我並不認識!”儘管此人某些表述屬實,卻也離間了她與孟青雲!她急切解釋:“青雲!你聽我說!那些話不可信……”

“不可信?”孟青雲打斷她,眼中掠過瘋狂的偏執,“那他關於此界是牢籠,元嬰便是絕頂的話呢?也是假的嗎?碧落仙子,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元嬰之上,此界可有路?!”

碧落張了張嘴,卻無法立刻作答。此界規則殘缺,突破元嬰確乎千難萬難,近乎無望。這是事實。玄陰子用殘酷的真實,混合惡毒謊言,徹底擊垮了孟青雲對“正道”與“真相”的信任。

她的沉默,在孟青雲眼裡,已是默認。

“嗬……哈哈哈……”孟青雲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悲愴而絕望,“果然……果然如此……這世間,哪有什麼絕對的正邪?不過是力量的角逐,利益的交換!正道護不住我的家人,朝廷還不了我父母性命!所謂的真相,不過是勝利者的粉飾!我要力量……我要能主宰自己命運、能撕碎這操蛋規則的力量!無論它來自何方!”

他最後深深凝望碧落,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

“碧落仙子,你走吧。”孟青雲的聲音冰冷徹骨,“不是說僅剩半年光景麼?回你的冥界去。這世間再無廣陵仙君,仙子不必滯留此界……若有機緣,仙子在奈何橋畔遇見我父母,煩請勸他們多飲兩碗湯,忘卻前塵舊事……如此,孟某拜謝!”他躬身長揖,不再看碧落血色儘失的臉龐,決然轉身,腳步沉重如縛鐵鏈,一步一頓,沒入孟府最濃重的黑暗裡。那背影在慘淡月色下拖曳出長長的暗影,浸透孤絕與毀滅的氣息。

碧落僵立原地,一顆淚珠悄然墜落。她明白,那個正直、良善、帶著傲骨的孟青雲,已然死去。玄陰子以最殘忍的手段,將這顆絕望的靈魂推入了魔道深淵。

孟青雲未曾追尋肖姨娘母女的下落。他尊重她們的選擇,亦明了離去是她們最好的歸宿。他遣散孟府僅存的忠仆,予足銀錢令其自謀生路。偌大府邸徹底淪為他一人的囚籠,亦是修煉的洞窟。

他回到供奉父母靈位的房間,在搖曳的慘白燭光中閉目盤膝。身前,靜靜躺著玄陰子所賜的那枚黑色玉簡。

何為正?何為邪?

為民除害的孟青雲死了。

但活著的,隻求力量,隻求活命,隻求……複仇!

他閉上眼,不再遲疑。神念沉入玉簡,《噬魂歸元引》後續的奧義如洪流般湧入識海。這部功法霸道邪異至極,核心便是吞噬與轉化——吞噬生靈的恐懼、怨恨、絕望等負麵情緒,吞噬魂靈本源,甚至吞噬天地間的汙穢煞氣;再以魔道法門將其淬煉、提純,化為至精至純的魔元。同時,它又不排斥正統靈氣修煉,旨在將靈與魔這兩股看似對立的力量,在體內達成一種危險而強大的共生與轉化。玄陰子果然未在功法本身上設下陷阱,其精妙深邃,遠超孟青雲此前接觸的任何法門。

他首先嘗試剝離煉化的,是那糾纏他四年的“陶謙怨念”。

依循法訣指引,孟青雲內視己身。這一次,他不再如過往般強行壓製與排斥那股陰冷怨恨的能量,而是以“審視”、“解析”、“吸引”的姿態去接觸它。玄陰子傳授的初段“噬魂歸元引”心法在體內流轉,凝成一股奇特的旋渦,暗藏吞噬之力。

“剝離!”

孟青雲心中低喝。那盤踞在他靈魂深處,如同附骨之疽的怨念,在法訣的牽引下,竟真的被一絲絲強行抽離出來!過程痛苦無比,仿佛在撕裂自己的靈魂本源,但伴隨著痛苦而來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不再是怨念影響他,而是他在主動地“處理”這怨念!

被抽離出的、精純的怨恨能量,呈現出一種粘稠的、深灰色的霧氣狀態,充滿了不甘、憤怒和對孟雋德的詛咒。孟青雲運轉後續法訣,引導這股怨念能量,按照特定的經脈路線運轉。魔氣洶湧,帶著吞噬與煉化的特性,如同磨盤般,開始瘋狂地碾磨、淬煉這股怨恨之力!

“呃啊——!”劇烈的痛苦讓孟青雲悶哼出聲,額頭上青筋暴起。那怨恨能量在反抗,在尖叫,屬於陶謙的殘存怨念發出無聲的哀嚎。但《噬魂歸元引》的力量霸道絕倫,硬生生地將這些雜質、殘念碾碎、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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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一絲精純無比、閃爍著幽暗光澤、蘊含著強大精神衝擊力的本源魔元,被成功淬煉出來,緩緩融入孟青雲的丹田氣海!這絲魔元與他原本修煉的靈力涇渭分明,卻又在《噬魂歸元引》的調和下,隱隱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和……共鳴!他停滯已久的修為瓶頸,竟然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更重要的是,靈魂深處那股沉重的、被怨念侵蝕的滯澀感,減輕了!雖然痛苦依舊,但這是主動的、可控的、帶來力量增長的痛苦!

吞噬自身怨念,初嘗魔元滋味的孟青雲猛地睜開眼!眼中不再是瘋狂的血紅,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幽暗,以及一絲……品嘗到力量甜頭的、近乎妖異的興奮!

他成功了!雖然隻是第一步,但這證明玄陰子沒有騙他!這條路,真的能走通!能給他帶來掌控命運的力量!

他低頭,看向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掌。一縷精純的黑色魔氣,一縷青色的靈氣,如同兩條靈蛇般,在他指尖纏繞、遊走,時而涇渭分明,時而隱隱交融,散發出一種危險而強大的氣息。

窗外,夜色如墨。

子時將近。

玄陰子承諾的“大戲”,即將開場。

孟青雲站起身,換上了一身沒有任何標識的玄色勁裝,將父母的靈位仔細收好。他最後看了一眼這承載了所有歡笑與淚水的府邸,眼神再無留戀,隻剩下冰冷的決絕。

他推開門,融入京城深沉的夜色。身影如同鬼魅,朝著與玄陰子約定的地點潛行而去。他的步伐沉穩而有力,每一步踏出,身上的氣息就變得更加內斂,也更加危險。靈氣與魔氣在他體內流轉,如同陰陽雙魚,預示著一條前所未有的、充滿荊棘與毀滅的強者之路,就此開啟。

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帶著滿意笑意的眼睛,注視著孟青雲消失的方向。

靖安護道院這艘新船,也在死寂的深夜裡亮起了徹夜不熄的燈火。卷宗如潮水般湧來,堆積在臨時拚湊的大案上。塵封的黴味、墨臭和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在空氣裡混合。楊慎、周正與陳風三人圍坐,燭火跳躍,映照著他們同樣凝重疲憊的臉。

周正枯瘦的手指劃過一份謄抄來的永平縣衙卷宗:“大人請看。孫家失火案,縣衙記錄語焉不詳,隻說是‘天乾物燥,灶火不慎’。對孫老伯妻兒‘失蹤’一事,更是含糊其辭,僅以‘疑其自行離鄉’搪塞。但張魁的簽押文書,與此前幾份田畝糾紛的處置文書比對,筆鋒走勢刻意模仿,然頓挫間的細微習慣,迥然不同!此卷宗,必是偽造!”

“偽造官文,掩蓋滅門血案!”楊慎眼中寒光一閃,“那張魁,此刻何在?”

“據鎮異司暗線回報,”陳風接口,聲音低沉,“張魁於孫家大火後第三日,便以‘母病告假’為由,離了永平縣衙,行蹤不明。他家中亦是人去屋空,細軟儘失。”

“逃了?”周正眉頭擰成疙瘩,“好快的動作!”

“未必是逃,或許是滅口。”陳風指尖在桌麵上輕輕一點,“鎮異司查玄雲子,此人修為在引氣九層上下,在京畿散修中小有名氣。雲霞觀香火不旺,卻頗為富庶。更重要的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楊楊慎和周正,“暗線探得,半年前,永平縣城外發現一處微弱的靈脈節點,雖細小,卻足以滋養數畝靈田。孫家那祖傳的十畝薄田,正在節點中心!而玄雲子近月頻頻與降爵的永昌伯鄭清之府上管事密會。永昌伯,與崔家二房過從甚密。”

“靈田!”楊慎的心猛地一沉。靈氣複蘇初期,蘊含稀薄靈氣的田地,價值百倍於良田!這便足以解釋滅門的動機!而永昌伯鄭清之,一個失勢的勳貴,竟與崔家有關!這案子背後的水,深得令人窒息。

“必須拿到孫家地契原件!”楊慎斬釘截鐵,“那是證明靈田歸屬的關鍵!還有那處靈脈節點的勘查文書!周大人,永平縣戶房典吏是誰?能否暗中接觸?”

“典吏姓錢,膽小如鼠,嗜酒如命。”周正眼中閃過一絲老吏的精明,“下官已著人暗中盯著。若以重金誘之,或有撬開嘴的可能。但要拿到原件,難如登天。”

“重金買口供,亦足可成為呈堂證供!”楊慎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事不宜遲!周大人,你親自安排可靠人手,務必隱秘!陳副司使,派人盯緊雲霞觀和永昌伯府,若有異動,即刻來報!”

希望如同暗夜裡的燭火,微弱卻執著。周正派出的心腹老吏,以“高價收購舊契”為名,成功接近了永平縣戶房那個貪杯的錢典吏。幾頓黃湯灌下去,錢典吏醉眼惺忪,終於吐露:孫家地契原件連同那靈脈節點的勘查文書,並未銷毀,而是被張魁臨走前秘密鎖進了戶房深處一個特製的、刻有簡易防護符文的鐵櫃裡!鑰匙,在張魁身上。但錢典吏哆哆嗦嗦地透露,他記得張魁醉酒時曾吹噓,鑰匙藏在他姘頭——城西楊柳巷一個叫“春紅”的暗娼家中妝匣暗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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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回靖安院,楊慎精神一振。鑰匙的下落,便是撬開鐵櫃,拿到鐵證的唯一希望!

“楊柳巷,春紅!”楊慎立刻下令,“陳副司使,煩請你親自帶人,立刻前往!務必拿到鑰匙!周大人,派人嚴密保護錢典吏,他是關鍵人證!”

陳風領命,帶著兩名氣息精悍、明顯有引氣三四層修為的鎮異司好手,如夜梟般悄無聲息地融入了京城的夜色。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爬行。燭淚堆疊。楊慎在堂中踱步,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那枚玉符,冰涼的觸感似乎比平時更清晰。周正坐在案後,看似閉目養神,耳朵卻豎得筆直,捕捉著院外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當東方天際泛起一絲慘淡的灰白時,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死寂。陳風回來了。他身上帶著夜露的寒氣,臉色卻比露水更冷,眼中翻湧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一絲驚疑。

“撲通”一聲,一個沉甸甸、帶著泥汙的物件被他狠狠摜在桌案上——是一把黃銅鑰匙,上麵刻著細密的雲紋。鑰匙末端,沾著幾點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

“鑰匙拿到了。”陳風的聲音像是從冰窟裡撈出來,“在春紅妝匣的暗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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