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與白淺雖躺在一張床上,卻是各懷心事,徹夜未眠,直至晨曦微露。
一夜無話,簡單洗漱後,兩人再次來到墨家。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濃烈的鬆木、金屬屑和硝石硫磺混合的味道撲麵而來。
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微愣。
工坊內比昨夜更加淩亂。
墨若煙頂著黑眼圈,卻還在精神亢奮地研磨配製著火藥,墨如夢則趴在寬大的工作台上睡得香甜,手裡還攥著一把小銼刀。
桌上,那具經過改造的弩機靜靜躺著,散發著精悍的氣息。
“師父!白姐姐!你們來啦!”
墨若煙蹦過來,獻寶似的捧起一旁的陶罐:“師父快看!這是我做的‘定裝火藥包’!一共做了三百多份!還有這個!姐姐改裝的弩機,加了鐵箍和防護殼!還有這個!”
她拿起一支打磨得寒光閃閃的三棱破甲箭:“我磨的!破甲放血,厲害吧?”
三棱箭棱角分明,殺意凜然,秦放由衷讚道:“做得很好!非常實用。”
又仔細地看了看,詫異道:“你把火藥和白磷放進箭頭裡?”
墨若煙小臉放光,重重地點頭道:“對啊對啊!箭射出去摩擦發熱,引燃白磷,白磷引爆火藥,威力倍增!”
“想法大膽,但……太危險了。”
秦放嚴肅道:“箭矢飛行時間短,摩擦熱量未必夠。而且白磷極其敏感,離弦衝擊或運輸顛簸都可能提前引爆!怕是沒傷敵就把自己先炸了!”
墨若煙頓時蔫了:“啊……這樣啊……”
白淺也點頭道:“白磷燃燒劇毒且難以控製,若在近處誤爆,後果不堪設想。”
墨如夢這時候也醒了,揉了揉眼,嘟囔道:“……笨……危險……”
幾人都否定了墨若煙“天才般”的設想和製造,她委屈地扁嘴:“人家不是想弄點更厲害的嘛……”
秦放見她沮喪,心中一動,決定拋出一個更成熟的方案:“想要更厲害的?其實有很多更安全有效的辦法。”
他拿起一個“定裝火藥包”,掂量著:“比如,把這東西做得再小一點,外麵包裹上碎鐵片、瓷片或者小石子,留一根浸過火油的引線。點燃引線後扔出去——砰!方圓數步之內,人仰馬翻!這叫‘震天雷’或‘手雷’!”
墨若煙眼睛瞬間又亮了:“扔出去就炸?這個好!”
秦放繼續道:“或者,把這小包埋在敵人必經之路下,上麵壓上重物,連接一根隱秘的絆線或壓板。敵人一踩上去——轟!從腳下開花!這叫‘地雷’!”
“哇!陰人……不是,是埋伏的利器!”
墨若煙興奮地拍手。
秦放越說思路越清晰,又拿起三棱箭:“至於箭,其實有更直接的辦法。我們可以不用弓弩發射,而是把這火藥包塞進一根堅固的銅管或鐵管裡,後麵封閉,隻留一個小孔插入引線。點燃引線,火藥在密閉空間爆炸,產生的巨大推力,就能把一顆鐵丸或者鉛丸,以極快的速度從管子另一端噴射出去!速度遠超弓弩,威力巨大,百步穿楊!這叫‘火槍’或‘銃’!而那顆被射出去的鐵丸,就叫‘子彈’!”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槍管、引火孔、子彈飛射的軌跡。這些來自現代軍事知識的詞彙和概念,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充滿了顛覆性的力量。
墨若煙聽得目瞪口呆,小嘴張成了o型,腦子裡瘋狂想象著那噴火的鐵管和飛射的鐵丸。
而墨如夢——
在秦放描述“火槍”和“子彈”的瞬間,她整個人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怯懦迷離的眼睛,此刻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熱的光芒!她死死地盯著秦放,仿佛要將他腦海中的景象全部吸出來!
“管子……密閉……推力……鐵丸……”
她無意識地重複著秦放的話,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嗡——!!!
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威壓驟然降臨!
這威壓並不是直接作用於身體,而是壓在墨如夢的心魂之上,工坊內的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琥珀,時間流速都似乎變得遲滯。
緊接著,一道無法用語言形容其純粹與神聖的光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工坊之內,仿佛它本就存在於那裡,隻是此刻才被人所見。
光柱之中有無數細密如塵埃的金色符文在生滅、流轉,蘊含著造化與起源的氣息!
它精準地將墨如夢徹底籠罩。
光芒中的墨如夢,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懸浮起來。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那是社恐本能對如此“矚目”的恐懼,但隨即就被一種來自靈魂的接納與交融所取代。
在她的腦海中,一片迷離的光影如同水幕般迅速展開、凝聚!
光影中有一座宮殿,雕梁畫棟在燃燒,琉璃瓦在飛濺!
恢弘的宮殿正淪為修羅場!十餘名穿著黑色侍衛服飾的女子正與潮水般湧來的、身著詭異黑甲、麵無表情的殺手慘烈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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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這十餘名女子正護衛著一位麵容模糊卻氣質尊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