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事,暫且按下不表。
時間回到今日早間。
原本秦放經過一天的休息,喉嚨已經恢複。
但在三人解決了早餐,準備再次上路時,新的麻煩就來了。
蕭玲瓏看著威風凜凜的白虎,小眉頭皺得緊緊的,忽然指著秦放嚷道:“我不要騎大貓咪了!它跑起來一顛一顛的,不舒服!玲瓏要騎高高!要騎在爹爹脖子上!那樣最高最威風!”
秦放頓感頭疼,試著和她講道理:“玲瓏,騎脖子上很累的,而且叔叔要看路,不方便。”
在蕭玲瓏一番抱著搖晃後的耍賴後。秦放看著她那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深知糾纏下去的後果隻能是浪費更多時間。
畢竟秋無際還京都等著去救,不能再耽擱了。
所以最終妥協的方案是:白淺在最前麵指路,秦放則馱著蕭玲瓏又坐在老虎身上。
這樣一來,行進速度可想而知。
於是,這一天的行程變得異常緩慢且“熱鬨”。
蕭玲瓏占據了“製高點”,興奮得不得了,一會兒指揮白虎“走這邊”,一會兒又指著樹上的鳥雀大呼小叫。
“爹爹你看!那隻鳥好胖!”
“姐姐姐姐!那朵花是紫色的!”
“大貓咪,你不許嚇唬那隻小鬆鼠!”
……
不僅如此,她那張小嘴和她的好奇心一樣沒停過。每隔一段時間,不是“爹爹我餓了”,就是“爹爹我渴了”,再不然就是“爹爹我要唱歌”。
秦放隻得一次次把她從脖子上抱下來,伺候她吃零食、喝水、解決生理需求,然後再把她架回脖子上。
說到唱歌,秦放還鬨了個笑話。
蕭玲瓏:“爹爹,我要唱歌!”
“那你唱吧!”
“大貓咪你停下,我要唱歌!”
秦放以為她真的要唱歌,但他忙著趕路,不想浪費時間,於是便道:“你就這麼唱吧,對著我的耳朵唱。”
“可是人家不能這麼唱啊,很臟的……”
幸好白淺立時反應過來,不然可能三人都得換衣服……
總之,如此循環往複,一天過去,也沒走出多少路程。
眼看日頭西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秦放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無奈道:“看來今天到不了城鎮了,得找個地方露宿。”
在林間尋了一處靠近溪流的平坦空地後,秦放將意猶未儘的蕭玲瓏從脖子上抱下來,隻覺得肩膀脖頸一陣酸麻。
白淺熟練地開始清理場地,秦放則是從物品空間裡取出帳篷等路宿之物。
兩人合力將帳篷搭好。
白淺估算了一下今日緩慢的行程,略作沉吟道:“按今日的速度,明日恐怕還需一整日。不過若明日玲瓏肯乖乖騎虎,加快些腳程,傍晚前應能進入中州地界。距京都便不算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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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睡至半夜,突地聽到一陣此起彼伏的呼喚聲,順著晚風從遠處的山林間傳了過來。
“……玲瓏……蕭玲瓏……”
聲音焦急而雜亂,似乎人數不少,正在四處搜尋。
秦放和白淺動作同時一頓,對視一眼。
白淺低聲道:“是來找玲瓏的?”
秦放點了點頭:“聽這動靜,人不少,十有八九是逍遙王派出來尋女的人馬。”
他看了一眼旁邊,蕭玲瓏正睡成一個芭比娃娃都不敢掰的複雜姿勢,口水洇濕了大半個枕頭,顯然白天玩得太瘋,此刻睡得正沉。
秦放便走出帳蓬,運足中氣,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高聲回應道:“在這裡——!蕭玲瓏在這裡——!”
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傳出去老遠,遠處的呼喊聲戛然而止,隨即變得更加清晰和急促,並且迅速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靠近。
不多時,火把的光芒在林間閃爍,人影幢幢。緊接著,一道銀色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以驚人的速度率先疾掠而至,穩穩落在空地邊緣!
來人正是女王蕭瑤。
但見她一身亮銀輕甲,纖合度地包裹著矯健修長的身軀,甲片映著跳躍的火光,冷冽如北境寒星。內襯是素白勁裝,更顯其身姿挺拔利落。足蹬玄紋長靴,俏然立於枯葉之上,竟似比林間夜風更悄寂三分。
月光與火把交織,勾勒出她宛若王祖賢般清冷絕豔的容顏——眉飛入鬢,自帶三分英氣,眸若寒星,此刻正迸發著焦灼與凜冽交織的銳光。青絲高束,一絲不苟,唯有幾縷發絲因疾馳而微散,垂落頸側,反倒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生動。她隻是站在那裡,那股久經沙場、執掌北境的威壓便已彌漫開來,仿佛連周圍的夜色都被她身上的銳氣逼退了幾分。
銀甲染寒露,槍鋒映月輝!
“放開她!”
蕭瑤的聲音如同北境永不融化的寒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與一絲因後怕而滋長的暴怒。
她手中那杆名震北疆的逍遙槍微微震顫,槍尖寒芒吞吐,鎖定秦放,仿佛下一瞬就要將他洞穿。
秦放隻覺一股屍山血海般的慘烈殺氣撲麵而來,心臟驟然緊縮。他立刻舉起空著的左手,示意自己並無武器也無惡意,同時將懷中仍在熟睡的蕭玲瓏稍稍抱緊,既是保護,也是一種無聲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