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忍者學校幼年基礎訓練班的日子,如同溪流般在沙袋的砰砰聲、結印的稚嫩呼喝和孩童的嬉鬨中流淌而過。薑雲清的身體如雨後春筍般抽長,三歲多的年紀,身形已比同齡孩子顯得挺拔幾分。他依舊沉默寡言,那雙烏黑的眼眸卻愈發沉靜深邃,像兩口吸納了無數星光卻波瀾不驚的古井。幼年班的課程已近尾聲,即將迎來決定能否提前進入正規忍者學校一年級的“畢業考核”。
考核的內容,在訓練場邊的小布告欄上貼了出來:
1.查克拉基礎感知與控製:維持查克拉感應紙穩定變色至少一種屬性)十秒以上。
2.基礎體術動作達標:完成指定套路的連貫動作包含衝刺、翻滾、基礎拳腳)。
3.基礎醫療實踐:獨立完成一道模擬創傷動物皮組織)的標準縫合。
布告欄前圍滿了嘰嘰喳喳的孩子。看到“縫合”一項,不少孩子都皺起了小臉。
“縫合?用針線?好可怕!”
“我連衣服扣子都不會縫…”
“會不會很疼啊?”
猿飛新之助腳踝的扭傷已基本痊愈,但動作間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滯)也擠在人群中,小臉有些發苦:“還要縫東西…”
薑雲清站在人群外圍,安靜地看著布告。前兩項對他而言並無難度。查克拉感知與控製?他雖無法外放,但以生命感知和經絡感知的精度,維持感應紙變色輕而易舉。基礎體術?他身體協調性遠超同齡,動作標準早已刻入本能。唯有這第三項——縫合,觸動了他靈魂深處最複雜的神經。
針…線…縫合傷口…
前世手術台上冰冷的無影燈,監護儀刺耳的警報長鳴,戰士胸腔中噴湧而出的、帶著生命餘溫的鮮血…父母在逃亡路上染血的背影…那些被他用柳葉刀和縫合線試圖挽留、卻最終消逝的生命…巨大的無力感和深沉的悲傷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小小的身體。
“雲清?怎麼了?”植錦溫和的聲音帶著關切在身後響起。她不知何時來到了訓練場,顯然也看到了布告。
薑雲清猛地回神,將翻湧的情緒死死壓下,小臉上恢複了平靜,隻是烏黑的眼眸深處殘留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波瀾。他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植錦蹲下身,翠綠的眼眸認真地看著他:“害怕嗎?縫合傷口?”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孩子剛才那一瞬間的異樣。
薑雲清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害怕?不完全是。更多的是…一種麵對宿命般的沉重。他伸出小小的手指,指了指布告上“縫合”兩個字,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植錦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疼惜。她輕輕握住薑雲清的小手,掌心傳來溫潤的暖意:“姑姑明白。麵對傷口,麵對生命的流逝,沒有人能完全無懼。但是雲清,你要記住,”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縫合,不僅僅是連接皮肉,更是連接希望。每一針,都是在為生命爭取時間,都是在為傷者鋪就一條通往康複的路。你的手,可以很穩,你的心,可以帶著悲憫去給予力量。”
植錦的話語,如同溫暖的泉水,緩緩衝刷著薑雲清心中冰冷的淤泥。前世的無力,並非醫道之過,而是凡人之軀的局限。今生,他手握神農血脈,腳踏經絡之道,不正是為了超越那極限嗎?縫合,不再僅僅是前世的遺憾,更是今生踐行醫道的起點!
他抬起頭,迎上植錦的目光,烏黑的眼眸中,沉重漸漸被一種近乎燃燒的堅定所取代。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考核日來臨。
訓練場被臨時布置成考場。第一項查克拉感知與控製。薑雲清被分到一張查克拉感應紙前。他屏息凝神,並未刻意去驅動什麼,隻是將心口那點溫潤的神農血脈暖流,沿著穩固的手太陰肺經緩緩運轉,同時將一絲極其內斂、充滿生機的氣息均勻地散發出來。
嗡…
感應紙如同被投入調色盤,所有基礎屬性的區域都極其微弱、卻無比均勻地亮起了一層柔和的、近乎無色的光暈!持續了整整十五秒!這奇異的一幕讓負責監考的井音上忍植錦的助手)瞬間睜大了眼睛!全屬性?如此微弱卻又如此平衡?!她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在記錄本上重重寫下“感知敏銳,控製穩定,親和力異常均衡待觀察)”的評語。
第二項基礎體術。薑雲清的動作如同教科書般精準流暢。衝刺時步伐穩健,重心轉換圓融;翻滾動作乾淨利落,卸力完美;基礎拳腳更是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協調感,每一次發力都仿佛牽動了全身的筋骨,隱隱透出一絲“力發有根”的雛形。邁特野老師看得連連點頭,眼中滿是讚賞。
終於,來到最後一項,也是最關鍵的——創傷縫合。
考場一角被單獨隔開,放置著幾張鋪著白布的小桌子。每張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特製的固定架,上麵夾著一塊取自忍獸無害品種)的、巴掌大小、帶著脂肪層的皮組織。皮組織中央,被劃開了一道長約五厘米、深度均勻的模擬創傷切口。旁邊放著消毒好的縫合針特製,針尖圓鈍,適合兒童)、羊腸線、消毒棉、鑷子等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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