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夕的身體猛地弓起,像一隻被扔進滾油裡的蝦米,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痛苦嘶鳴。原本隻是盤踞在膻中穴的那團灰敗死氣,此刻如同被潑了沸油的墨汁,瘋狂地彌漫開來!無數細密的、扭曲的灰黑色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他的脖頸、臉頰,甚至向四肢蔓延!他裸露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冰冷的蟲子在蠕動,每一次蠕動都帶起一陣劇烈的痙攣。皮膚迅速失去血色,呈現出一種死屍般的青灰,體溫急劇下降,口鼻中呼出的氣息都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如同腐敗沼澤般的陰冷腥氣。
“夕!堅持住!”井音急得滿頭大汗,雙手閃爍著柔和的綠色醫療查克拉,死死按在夕劇烈起伏的胸口。但那代表生機的綠光一接觸到彌漫的死氣,就如同冰雪遇到了烙鐵,發出“嗤嗤”的聲響,迅速被侵蝕、消融!井音的查克拉如同泥牛入海,根本無法深入,反而被那陰冷的氣息反噬,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不行!壓製不住!這股力量…太邪門了!”井音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夕的生命力正在被那股灰敗死氣瘋狂地抽走、吞噬!五行封脈針形成的微弱平衡被徹底打破,死亡的大門轟然洞開!
“讓開!”
一個沙啞卻斬釘截鐵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雲清被綱手和植錦長老一左一右攙扶著,幾乎是拖著腳步挪進了病房。他的臉色比夕好不了多少,慘白中透著一股死寂的青灰,額角布滿冷汗,嘴唇乾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箱般的嘶鳴,胸前的衣襟還沾染著咳出的暗紅血跡。但他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燃燒著最後一點星火的餘燼,死死鎖定了病床上瀕死的夕。
“雲清!”井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讓開位置。
“扶我到床邊…”雲清的聲音微弱卻不容置疑。綱手和植錦咬緊牙關,支撐著他沉重的身體,幾乎是半抱半拖地將他挪到夕的病床邊。
僅僅是站定,雲清就感覺眼前陣陣發黑,雙腿發軟,全靠兩人的支撐才沒有倒下。體內經絡撕裂的劇痛如同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在攢刺,丹田那個代表壽元流逝的空洞散發著刺骨的寒意,不斷吞噬著他的力氣和溫度。更讓他心沉的是,他嘗試調動體內殘存的、微乎其微的藥靈查克拉——那層封閉丹田的冰冷枷鎖紋絲不動,隔絕了他最後的力量源泉。
【藥靈查克拉凝聚法門:封閉中剩餘時間:69小時42分)】
【警告:強行凝聚查克拉將加劇經絡撕裂,可能造成永久性損傷!】
冰冷的提示如同死神的宣告。沒有藥靈查克拉,如何對抗這暴走的、與扉間體內雷遁同源的灰敗死氣?
雲清看著夕身上瘋狂蔓延的死氣紋路,感受著那刺骨的陰寒和吞噬生機的惡意,一股冰冷的絕望幾乎要將他淹沒。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夕死在自己麵前?那自己付出十年陽壽救下扉間,又有什麼意義?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不!絕不!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不甘和屬於醫者的倔強,如同火山般在雲清瀕臨崩潰的身體裡爆發出來!他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尖銳的劇痛和濃鬱的血腥味瞬間衝散了眼前的眩暈,帶來了一絲短暫的清明!
沒有藥靈查克拉…我還有針!還有我薑氏的醫道傳承!還有…這具殘軀裡最後一點燃燒的生命之火!
“針…給我針!”雲清低吼,聲音嘶啞如同困獸。
植錦長老立刻將一套消過毒的普通查克拉傳導金屬針遞到他顫抖的手中。那套針,遠不如他慣用的那套蘊含溫養屬性的銀針趁手,但此刻彆無選擇。
雲清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如同擂鼓般瘋狂跳動的心臟和幾乎要衝破喉嚨的血腥氣。他閉上眼,強迫自己進入內視狀態,無視那千瘡百孔的經絡和丹田的空洞,將全部殘存的精神力,如同抽絲剝繭般,艱難地、一絲絲地壓榨出來!
【精神力:重度透支強行壓榨中)】
【警告:過度消耗精神力將導致意識崩潰風險!】
無視!全部無視!
雲清猛地睜開眼!原本黯淡的眼眸深處,仿佛有兩簇微弱卻無比純粹的金色火苗在跳動!那是他燃燒生命本源強行催動的一絲…神農血脈的本源力量!雖然微弱,雖然代價是壽元流逝的加速,但這是他最後的手段!
他出手了!
右手快如閃電,卻又帶著一種力竭的顫抖。第一針,直刺夕的“人中穴”督脈,手足陽明之會)!針尖帶著雲清強行凝聚、附著了一絲生命金芒的精神力,狠狠刺入!針落瞬間,夕那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劇烈抽搐猛地一僵!
第二針,“百會穴”諸陽之會)!針落,試圖收束其混亂外溢的生機和精神力,對抗死氣的侵蝕!
第三針,“膻中穴”氣之海,死氣核心)!這是最關鍵、最凶險的一針!雲清的手因為脫力和劇痛而劇烈顫抖著,針尖艱難地刺破那層冰寒刺骨、如同活物般蠕動的灰黑色皮膚,試圖深入死氣核心!就在針尖刺入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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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一聲非人的、充滿了無儘怨毒和冰冷的咆哮仿佛直接在雲清的靈魂深處炸響!夕體內那團灰敗死氣如同被徹底激怒的凶獸,瘋狂地順著金屬針反噬而來!一股比扉間體內雷遁更加陰寒、更加汙穢、帶著吞噬一切生機渴望的邪惡能量,如同決堤的冰河,順著針身、順著雲清的精神連接,狠狠衝入他本就重創的經絡!
“噗——!”
雲清如遭重錘轟擊,身體猛地向後一仰,一大口滾燙的鮮血狂噴而出!鮮血濺落在夕慘白的病號服和潔白的床單上,觸目驚心!那口血,顏色暗紅近黑,帶著一股不祥的陰冷氣息!他眼前瞬間一片漆黑,耳邊嗡嗡作響,支撐身體的力氣瞬間被抽空,整個人軟軟地向後倒去!
“雲清!”綱手和植錦的驚呼同時響起,兩人死死抱住他下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