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醫院,頂層特護病房。
空氣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複雜的生命維持儀器發出單調而規律的滴答聲,如同死神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病床上,千手扉間靜靜地躺著,氧氣麵罩覆蓋了他大半張冷峻的臉龐,隻露出緊閉的雙眼和緊鎖的眉頭。他赤裸的上身纏滿了厚厚的、浸著藥味的繃帶,胸腹間幾處最嚴重的傷口附近,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焦黑與新生肉芽交織的狀態。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那十三根位置玄奧的查克拉金屬針。針身微微震顫著,散發出一種穩定而堅韌的淡金色光暈,彼此間由無形的能量絲線連接,構成了一張覆蓋扉間全身的玄奧網絡——逆命十三針的生死封印。正是這張網,強行將狂暴的雷遁能量主要被引導壓製在雙腿經絡,尤其是湧泉穴附近,絲絲藍紫色的電芒偶爾在針陣邊緣閃現)和千年人參殘餘的磅礴生命力約束在平衡狀態,鎖住了扉間最後一線生機。
然而,這平衡脆弱而危險。針陣的光芒,比起雲清剛施針時,已經黯淡了肉眼可見的一絲。針尖插入的穴位周圍,皮膚下隱隱有藍紫色的雷光在不安分地竄動,與淡金色的封印之力激烈地相互湮滅著,每一次微小的交鋒都讓針陣的光芒產生一次細微的波動。儀器屏幕上,代表生命體征的曲線雖然被強行拉平在一個極低的水平線上,但基線本身,正以一種極其緩慢卻不容忽視的速度,向下傾斜。時間,是最大的敵人。
植錦長老和另外兩名資深的醫療忍者守在床邊,神情疲憊而凝重。他們小心翼翼地用最溫和的醫療忍術處理著扉間體表那些被雷遁持續破壞又被人參之力勉強修複的傷口,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易碎的琉璃。每一次查克拉的輸入都小心翼翼,唯恐驚擾了那脆弱的平衡,引發災難性的連鎖反應。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綱手攙扶著雲清,一步一步挪了進來。雲清的臉色比躺在床上的扉間好不了多少,蒼白中透著死氣的青灰,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額頭的冷汗不斷滲出。他每走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身體大部分重量都壓在綱手瘦小的肩膀上,胸前的衣襟還殘留著大片暗紅的血漬,那是為夕強行施針反噬的痕跡。一股若有若無的、與扉間身上雷遁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不適的陰冷氣息灰敗死氣)從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
植錦長老看到雲清的樣子,心疼地歎了口氣,連忙示意旁邊的助手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床邊。“感覺怎麼樣?夕那邊…”
“暫時…穩住了。”雲清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艱難地在椅子上坐下,身體因為脫力和疼痛而微微顫抖,目光卻第一時間投向病床上的扉間。看到那明滅不定卻依舊頑強維持的針陣光芒,他緊繃的心弦才稍稍鬆弛了一絲,但隨即又被那緩慢下降的生命基線揪緊。時間…不多了。
“代價不小吧?”植錦看著雲清身上那揮之不去的死氣陰霾,憂心忡忡。
雲清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認,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言。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喉嚨裡翻湧的血腥氣和全身撕裂般的痛楚,看向植錦長老,眼神帶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決絕:“長老,濕骨林…我必須去!立刻!”
“濕骨林?”植錦長老一愣,隨即臉色劇變,“現在?就憑你這樣子?雲清,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裡是聖地禁地,空間結構極不穩定!就算是全盛時期的精英上忍也不敢輕易深入核心區域!你現在…”
“我知道!”雲清打斷她,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隨即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他彎下腰,身體蜷縮起來。綱手紅著眼眶,用力拍著他的背。
咳了好一陣,雲清才緩過氣,抬起頭,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但眼神卻亮得嚇人,帶著一種燃燒生命般的熾熱:“我知道危險…但我必須去!蛞蝓仙人…在呼喚我!祂提到了‘鑰匙’!提到了‘青木靈脈’!還提到了…時間!”
他喘息著,將意識深處接收到的那斷斷續續的意念,尤其是那句石破天驚的“舊域五年,外界僅一年”,一字不落地複述出來。
“五年…一年?”植錦長老和旁邊的醫療忍者都驚呆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時間流速差異?這簡直是神話傳說中的事情!如果這是真的…那意味著在濕骨林深處的“輝夜舊域”裡,雲清將有五倍於外界的時間去尋找生機!
“這…這可能嗎?”一名醫療忍者喃喃道,眼神充滿了震撼和一絲渺茫的希望。
“蛞蝓仙人是與六道仙人同時代的古老存在,祂的意念…應該不會有假。”植錦長老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眉頭卻皺得更緊,“但是雲清,就算有時間差,你現在這狀態…如何穿越危險的空間亂流?如何在那片連蛞蝓仙人都稱之為‘廢土’的舊域裡生存?更彆說尋找那虛無縹緲的青木靈脈了!這太冒險了!幾乎是送死!”
“送死…也有一線生機!留在這裡…必死無疑!”雲清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他看向病床上生命體征線緩慢下移的扉間,又仿佛透過牆壁看到了隔壁病房裡靠著三根金針勉強吊命的夕。“三天…外界隻有三天!我等不起!他們也等不起!濕骨林…是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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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儀器單調的滴答聲和雲清粗重艱難的呼吸聲。植錦長老看著雲清那雙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眼睛,看著他殘破身軀裡迸發出的驚人意誌,所有勸阻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她明白,這個少年醫者,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以命搏命,向死求生!
就在這凝重的沉默即將被打破之際——
病床上,一直靜靜躺著的千手扉間,覆蓋在氧氣麵罩下的嘴唇,極其輕微地翕動了一下!
非常細微的動作,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植錦長老和醫療忍者立刻撲到床邊,緊張地監測著各項數據。雲清也強撐著身體,目光死死盯住扉間。
緊接著,扉間那緊閉的眼皮,極其艱難地、顫抖著…睜開了一條縫隙!
那雙平日裡銳利如鷹隼、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的猩紅色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眼神渙散而渾濁,充滿了極致的疲憊和痛苦,如同沉睡了千年的古屍剛剛蘇醒。但他確實睜開了眼睛!雖然隻是勉強撐開一條縫,目光艱難地轉動著,最終…定格在了病床邊形容枯槁的雲清身上!
“扉間大人!”植錦長老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和哽咽。
扉間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舊風箱般艱難的吸氣聲。他似乎想說什麼,但重傷的身體和氧氣麵罩讓他發不出清晰的聲音。他的目光在雲清身上停留了幾秒,那渙散的瞳孔深處,似乎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震驚、了然、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和…愧疚?
他看到了雲清身上那無法掩飾的衰敗氣息,看到了那代表生命本源嚴重損耗的空洞感,也感受到了那絲纏繞不去的灰敗死氣。逆命十三針的代價…遠超他的想象。
扉間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移動著自己的右手。那動作,仿佛耗儘了全身的力氣。他的右手顫抖著,一點點抬起,最終,顫抖的指尖,指向了自己腰間的一個特製忍具包。
植錦長老立刻會意,小心翼翼地解開忍具包,從裡麵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苦無。這苦無通體呈深邃的暗銀色,刃身比普通苦無更短更厚,上麵銘刻著密密麻麻、複雜到令人眼暈的時空間術式符文!符文的線條並非靜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苦無表麵極其緩慢地流轉著,散發出一種深邃、神秘、仿佛能切割空間的無形波動!
飛雷神苦無!
正是扉間在授勳儀式後,私下贈予雲清,卻被雲清以“時機未到”為由婉拒的那一枚!此刻,這枚蘊含著二代火影空間忍術至高結晶的苦無,靜靜地躺在植錦長老手中,符文流轉,光華內蘊。
扉間的目光艱難地轉向雲清,又看向那枚飛雷神苦無。他沒有力氣說話,但那雙飽含痛苦和疲憊的血紅眼眸裡,傳遞的意思卻清晰無比——拿上它!去!
雲清看著那枚苦無,看著扉間眼中那無聲的決斷和托付,心頭巨震!飛雷神之術!在眼下這種絕境,在需要爭分奪秒穿越空間阻隔前往濕骨林核心的時刻,沒有比這更強大、更合適的助力了!這不僅僅是武器,更是扉間在生命垂危之際,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最後的饋贈!
“我…明白了。”雲清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掙紮著想要站起去接那枚苦無。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再次推開。誌村團藏帶著那兩名如同影子般的根部忍者,陰沉著臉走了進來。他的目光第一時間掃過病床上睜開了眼睛的扉間,猩紅的獨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異和…更深的陰沉。隨即,他的視線如同毒蛇般纏上了植錦長老手中那枚流轉著空間波動的飛雷神苦無,最後,定格在虛弱不堪的雲清身上。
“哼!醒得倒是時候!”團藏冷哼一聲,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質疑,“扉間大人,您感覺如何?是否被某些來曆不明的禁術影響了神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雲清一眼,然後目光灼灼地盯著那枚飛雷神苦無,“這枚苦無…蘊含著您強大的時空間術式!如此重要的戰略武器,豈能輕易交給一個身負重傷、且身份存疑的外人?萬一遺失或被敵對勢力獲取…”
“團藏!”植錦長老厲聲打斷,臉上帶著怒意,“這是扉間大人的決定!飛雷神苦無本就是扉間大人之物,他有權決定交給誰!雲清為了救大人,付出了何等代價,你難道看不見嗎?!”
“代價?”團藏獨眼微眯,掃過雲清慘白的臉和衣襟上的血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誰知道那代價是真是假?又或者…是某種苦肉計?飛雷神之術事關木葉最高機密,不容有失!我以木葉顧問、根部首領的身份,要求暫時保管此苦無!待扉間大人徹底康複,再行定奪!”
他話音未落,他身後的一名根部忍者便如同鬼魅般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拿植錦長老手中的飛雷神苦無!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
“嗬…!”
病床上,扉間猛地發出一個短促而用儘全力的氣音!他那勉強睜開的猩紅眼眸中,爆發出駭人的厲芒!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一股源自影級強者的恐怖意誌和冰冷的殺氣,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充斥了整個病房!那殺氣並非針對植錦或雲清,而是如同實質的刀鋒,狠狠斬向團藏和他那名伸手的根部忍者!
“!!!”
那名根部忍者伸出的手瞬間僵在半空,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一步,麵具下的臉瞬間慘白!團藏也是渾身一僵,獨眼中瞳孔驟縮,仿佛被無形的寒冰凍住,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敢有絲毫異動,迎接他的將是二代目火影瀕死也依舊恐怖的雷霆之怒!扉間用他最後的力氣和意誌,清晰地表達了他的態度!
雲清也在這股恐怖意誌的刺激下,不知從哪裡湧出一股力氣!他猛地掙脫綱手的攙扶,身體雖然搖晃,卻一步踏前,在團藏和那名根部忍者驚怒交加的目光注視下,一把從植錦長老手中抓過了那枚流轉著空間符文的飛雷神苦無!
冰冷的金屬觸感入手,苦無上那些緩慢流淌的符文仿佛感受到了什麼,流轉的速度微微加快了一絲,一股難以言喻的、與空間隱隱共鳴的奇異感覺順著掌心傳入雲清體內。
“謝…火影大人信任!”雲清緊緊握住苦無,如同握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對著病床上的扉間,用儘力氣深深一躬,聲音嘶啞卻無比堅定,“濕骨林…青木靈脈…我一定帶回來!”
說完,他不再看臉色鐵青、眼神陰鷙得幾乎要滴出毒液的團藏,轉身對植錦和綱手道:“走!去濕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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