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道人的忌恨,如同懸於天際的陰雲,雖未直接化作雷霆,卻已讓感知敏銳的雲清心生警兆。然而,未等這來自玄門內部的暗流完全顯現,一股更為陰邪、暴戾的威脅,自洪荒大地深處悄然勃發,其目標直指萬物生靈之根本——氣血精元。
幽冥血海,洪荒至陰至穢之地,乃盤古大神肚臍所化,無邊無際,血浪翻滾,怨魂哀嚎。血海深處,一座由累累白骨與凝固黑血築成的宮殿內,兩道散發著滔天煞氣的身影正在密謀。
其一,身形模糊,仿佛由純粹魔氣凝聚,周身繚繞著毀滅、殺戮、混亂的法則碎片,正是龍漢初劫後殘存至今的魔祖——羅睺的一縷殘魂化身。另一人,身著血色道袍,麵容隱藏在翻湧的血霧之後,唯有一雙眸子猩紅刺目,乃是血海之主,創立阿修羅一族的——冥河老祖。
“冥河,時機將至。”羅睺的殘魂發出沙啞而充滿蠱惑的聲音,如同億萬怨魂的低語,“道祖合道,三清分立,闡截相爭,玄門內耗正劇。此乃吾等魔道再起,重定洪荒秩序之良機!”
冥河老祖血眸閃爍,聲音冰冷:“羅睺,你欲如何?血海雖廣,尚不足以淹沒洪荒。”
“何需淹沒?”羅睺殘魂陰冷一笑,“生靈之氣血,乃天地間最精純的能量之一,亦是怨念、恐懼、痛苦之載體。吾有一陣,名為‘萬靈化血歸元大陣’,亦可稱之為——血河大陣!”
他虛空一點,一道由暗紅色魔文構成的複雜陣圖顯現,其中血光流轉,仿佛有無數生靈精血在其中哀嚎奔湧。“以此陣為基,布於南贍部洲地脈節點,可無聲無息抽取億萬裡範圍內所有生靈之氣血精元!屆時,海量氣血彙聚,不僅能助你完善你那‘血神子’分身,煉就無上血魔真身,更能以其間蘊含的無邊怨煞之氣,汙染天地靈機,助我凝聚魔軀,甚至……衝擊天道枷鎖!”
冥河老祖看著那陣圖,血眸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他修煉血道,創立阿修羅族,對氣血之力的渴求是本能。這血河大陣若能成功,彙聚南贍部洲億萬生靈氣血,其能量將超乎想象,或許真能讓他窺得那混元無上大道!
“風險幾何?”冥河老祖沉聲問道,他並非魯莽之輩。
“風險?”羅睺殘魂嗤笑,“玄門目光皆被闡截之爭吸引,何人會留意南贍部洲邊緣之地?即便察覺,待其反應過來,大陣已成,氣血已聚,吾等大勢已成!何況,吾已尋得幾個‘合作者’,他們樂於見到玄門焦頭爛額。”他意指的,顯然是如幽冥教一般,對當前秩序不滿,或覬覦氣血能量的隱秘勢力。
冥河老祖沉吟片刻,血海中翻湧的浪濤映照著他內心的掙紮與貪婪。最終,對力量的渴望壓倒了一切。“善!便依你之計!血海之力,任你調用!吾之阿修羅族,亦可為陣眼護法!”
“哈哈哈!好!”羅睺殘魂發出暢快的大笑,“待得氣血長河貫穿天地,便是吾魔道再臨之時!屆時,這洪荒,當以吾等為尊!”
邪惡的盟約就此達成。羅睺提供陣圖與魔道秘法,冥河提供血海本源之力與阿修羅族作為執行者。他們選擇了南贍部洲一處相對偏僻,但地脈節點眾多、生靈聚集的區域作為大陣核心,開始悄無聲息地布置。
他們以血海汙穢之氣侵蝕地脈,將陣基打入地底深處,勾連無數細小的脈絡。無數低階阿修羅如同工蟻,在幽冥教等外圍勢力的掩護下,穿梭於南贍部洲的山川河流、城鎮村落之間,埋下引動氣血的“血煞符種”。這些符種極其隱蔽,平時不顯,隻待大陣徹底發動,便會同時引動,化作無形的吸管,抽取生靈氣血。
這一日,雲清正在不周山巔,借助通絡境之能,梳理周邊千裡靈氣脈絡,忽然心潮一陣劇烈湧動。他神識順著天地脈絡向南贍部洲方向延伸,一股極其隱晦,但卻帶著濃鬱死寂、汙穢、掠奪意味的異常波動,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正在地脈深處緩緩擴散。
“這是……掠奪生機,汙穢本源之力?”雲清麵色一凝。這股力量的性質,與他熟悉的任何能量都不同,充滿了極致的負麵與毀滅性,甚至比神樹汙染更加直接、更加暴戾!它針對的不是查克拉或靈氣,而是最根本的生命氣血!
他試圖更清晰地捕捉其源頭和結構,但那波動極其隱晦,且被一股強大的血煞怨力遮蔽,難以完全洞察。
“陸壓、玄旻、幽熒、青羽!”雲清立刻傳訊四位弟子,“南贍部洲方向地脈有異,恐有極大災劫醞釀。你四人速速準備,攜帶充足丹藥與救護物資,隨我前往查探!”
“是,師尊!”
雲清目光凝重地望向南方。他雖不知具體是何陰謀,但那源自生命本能的預警以及通絡境對天地生機的感知,都告訴他,一場針對億萬生靈的可怕災難,正在悄然逼近。天醫門的宗旨是“醫道無界,萬族同輝”,麵對此等席卷性的生命危機,他絕不能坐視不管。
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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