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笑鬨一陣後,倒也有些乏了。成是非尋了處乾淨樹根坐下,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又隨手撿起地上一段質地細韌的木枝,低頭專注地削刻起來。夕陽餘暉透過枝葉縫隙,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投下斑駁光影。雲蘿則捧著臉頰蹲在不遠處,目光時而飄向遠處層疊的山巒,時而偷偷瞄向成是非忙碌的背影,眼神有些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成是非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木屑,走到雲蘿麵前,將手中之物往前一遞,語氣帶著幾分故作隨意:“喏,送給你的。”
雲蘿定睛一看,那是一隻……一隻勉強能看出是簪子形狀的木棍,線條歪歪扭扭,簪頭處被他笨拙地雕成了幾瓣不成形的花紋,粗糙得可憐。她好奇地接過來,指尖觸到那粗糙的木紋,心裡卻莫名地動了一下,臉上飛起紅霞,嘴上卻假意嫌棄道:“這……這是什麼啊?醜死了,像條毛毛蟲爬在上麵似的。”
成是非見她這般說,臉上掠過一絲失望,隨即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把將木簪奪了回來,作勢就要隨手扔進旁邊的草叢:“嫌醜?嫌醜就不要算了!我還不樂意給呢!”
“哎!”雲蘿見狀急了,連忙伸手去搶,“我又沒說不要!你快還給我!”
成是非把手背到身後,逗弄她:“沒了!扔了!”
見雲蘿小嘴一癟,一臉沮喪,成是非這才哈哈大笑起來,變戲法似的從另一隻手裡拿出那根木簪,在她眼前晃了晃:“在這兒呢在這兒呢!騙你的!沒丟!”
雲蘿破涕為笑,一把搶過木簪,緊緊攥在手心,仿佛那是什麼稀世珍寶。她抬起眼,笑盈盈地望著成是非,眼中帶著幾分狡黠:“這算不算是要賄賂我啊?是不是怕一旦通不過考驗,想讓我到時候在皇叔麵前替你求情?”
成是非不屑地揚起下巴,自信滿滿:“哼!我成是非行走江湖,靠的是真本事!才不用那些下三流的功夫,去求來的什麼……什麼黃瓜一號!”
雲蘿被他逗得“噗嗤”一笑,伸手輕輕拍了他一下,糾正道:“是黃字第一號!我都跟你講了好多遍啦!”
成是非笑嘻嘻地撓了撓頭:“哎,隨便啦!黃瓜黃字,總之這個大內密探,我是做定了!”
雲蘿看著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好奇:“乾嘛這麼有信心啊?護龍山莊的考驗可是很厲害的!”
成是非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賣弄道:“因為——我早有準備!”他攤開自己的手掌,示意雲蘿看,“剛才我摸那寶物和盒子的時候,偷偷在手上拍滿了特製的夜光磷粉!嘿嘿,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那兩件寶物一路上掉落沾染的磷粉,就會發出幽幽的磷光,像指路的螢火蟲一樣!我們隻要順著光找,就知道它們被藏在哪兒了!這樣找起來,一點都不難呢!”
雲蘿這才恍然大悟,眼中流露出讚歎之色:“難怪你剛才磨磨蹭蹭,非要摸個清楚,原來早就做了手腳!真是狡猾!”
成是非得意道:“我成是非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陣仗沒見過?就這麼一點小難題,怎麼會難得倒我?”
然而,雲蘿卻輕輕“哼”了一聲,驕矜地抬起小臉,潑了他一盆冷水:“可你啊,還是百密一疏!”
成是非疑惑地皺起眉:“百密一疏?為什麼呀?”
雲蘿故意賣關子,慢悠悠地問道:“皇叔要你在子時之前,把丹書鐵券和尚方寶劍送到十裡亭,對不對?”
“對呀!”成是非點頭。
“那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成是非抬頭看了看天色,估算道:“酉時過半了吧。”
“距離子時還有多久?”
“大概……兩個時辰。”
雲蘿進一步追問,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那從護龍山莊到十裡亭,走過去最快要多長時間?”
成是非不明就裡,老實回答:“從這裡到護龍山莊,如果靠走路,最快也要一個時辰。來回就是兩個時辰……”話一出口,他猛地反應過來,臉色瞬間大變,用力一拍自己的腦袋,懊惱地叫道,“哎呀!壞了壞了!我隻顧著找寶物的法子,竟忘了算這來回趕路的時間!哪還有空去找寶物啊!為什麼我沒想到啊!”
他焦急地原地轉圈,忽然指著雲蘿,“你!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啊!你是奸細啊!為什麼你早想到了不告訴我?早知道我就不送你這個……這個名貴的發簪了!”他心疼地看著那根被他雕得歪七扭八的木簪。
雲蘿被他這倒打一耙氣得跺腳,冤枉道:“我一早就催你快點開始,是你不聽,非要吃什麼叫花雞嘛!”
成是非沮喪地蹲在地上,抱著頭:“哎呀!這次真是要做不成大內密探了!你根本就是來和我搞對抗的!”
雲蘿看著他這副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她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蹲到他麵前,聲音帶著誘惑:“我呀,真的是來幫你的。隻要你叫我一聲……‘小可愛’,我擔保,隻要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讓你人站在護龍山莊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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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狐疑地抬起頭:“是啊?你會飛啊?”
雲蘿得意地揚起嘴角:“你再不叫,神仙都幫不了你呀!”
“不叫!”成是非扭過頭。
“不叫?”雲蘿挑眉。
“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