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那條充滿威脅的信息，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上了江淮的脖頸。他知道，躲是沒用的，這隻魅魔有無數種方法讓他付出代價。逃避隻會讓情況更糟。
他深吸一口氣，沒有回複那條信息，而是直接撥通了那個未知號碼。
電話幾乎是被瞬間接起的，那頭傳來莉莉絲慵懶中帶著一絲冷意的聲音：“哦？膽子不小，還敢主動打過來？”
“莉莉絲小姐，”江淮的聲音出乎自己意料的平穩，他運用著evineko教導的“情緒隔離”，“關於拉維娜，我想我們之間存在誤會。”
“誤會？”莉莉絲輕笑，那笑聲像裹著蜜糖的冰碴，“你利用我妹妹的單純，騙走了我精心為她準備的藥水，現在跟我說是誤會？”
“我承認，獲取藥水的方式或許不夠光明正大。”江淮選擇性地承認部分事實，以退為進，“但拉維娜小姐是出於善意幫助一個‘看似’陷入困境的人。如果這傷害到了她的感情，我道歉。但請相信，我絕無玩弄之意。”
他刻意強調了“看似”和“絕無玩弄”，將動機引向“生存所迫”而非“情感欺騙”。
“嗬，巧舌如簧。”莉莉絲的語氣聽不出喜怒，“那你打算怎麼彌補？或者說……你準備好承受我的怒火了？”
“我認為，我們或許可以換一種更……‘互利’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江淮拋出了誘餌，“您需要高質量的情感能量。而我，身處‘扭曲’的中心，是您最穩定的‘原料供應商’。毀了我，或者讓我徹底崩潰，對您而言，是殺雞取卵。”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顯然莉莉絲在權衡。江淮能聽到細微的、指甲敲擊玻璃杯的聲音。
“繼續說。”她的聲音裡多了一絲興趣。
“藥水，我需要它來保持‘產出’的穩定性，避免過早被‘消耗’殆儘。”江淮開始談判，“作為交換，我可以……‘配合’您，在某些時候，主動為您‘製造’更激烈、更符合您口味的情感波動。比如，按照您之前的建議，去‘挑動’她們的情緒。”
他這是在刀尖上跳舞，主動提出扮演更危險的角色，以換取生存資源。
“哦？”莉莉絲的聲音揚了起來，帶著玩味，“你終於開竅了？願意主動當我的‘情感廚師’了？不過，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再次耍花樣？”
“因為您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江淮放低姿態，陳述事實，“我沒有與您對抗的資本。上次是僥幸，也是我走投無路下的昏招。與您合作，是我目前唯一理性的選擇。而且……拉維娜小姐似乎對我抱有一定好感，如果我真的徹底惹怒您，恐怕也會傷到她的心，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他適時地提起拉維娜，既是示弱，也是一種隱形的牽製——他賭莉莉絲在乎這個單純的妹妹。
電話那頭傳來了莉莉絲意味不明的低笑：“有意思……真有意思。江淮，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一點，也……更無恥一點。居然懂得利用我妹妹來做籌碼了？”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並尋求一個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解決方案。”江淮不動聲色。
“好吧。”莉莉絲似乎做出了決定，聲音恢複了那種慵懶的魅惑，“我暫時接受你的提議。藥水，我可以定期提供給你，但劑量和頻率由我控製。而你，需要向我證明你的‘價值’。”
她的語氣陡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明天，去找蘇玖玖。不是敷衍，是真正地去‘迎合’她的控製欲，讓她體驗到幾乎完全掌控你的快感，但在她最得意的時候，給我表現出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抗拒’和‘遊離’。我要看到她從雲端跌入猜疑的完美表情。做得到嗎？”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任務，如同在懸崖邊調情，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江淮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但他知道沒有退路。
“可以。”他沉聲應下。
“很好。”莉莉絲滿意地笑了，“那麼，‘合作’愉快，我的小廚師。記住，如果明天的‘菜肴’不夠美味……或者讓我發現你還在打拉維娜的主意……”
她沒有說完，但那股冰冷的殺意已經透過話筒傳遞過來。
“我明白。”
掛斷電話，江淮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癱在椅子上，感覺像是剛打完一場惡戰。
他與莉莉絲的關係，從單方麵的脅迫與逃避，變成了一種危險而脆弱的“合作”。他獲得了暫時的喘息和穩定的藥水供應，但代價是必須更深入地在“扭曲”的泥潭中起舞，主動去撩撥那些危險的火種。
這是一場與魅魔共舞的死亡遊戲，他必須步步為營，利用evineko教給他的一切技巧，才能在這致命的旋律中，找到那一線生機。
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知道明天的“表演”，將是他學習成果的一次嚴峻考核，也是他能否在這新的“合作”關係中站穩腳跟的關鍵。
舞會已經開始，而他，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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