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轉瞬即至。
午夜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囂,霓虹閃爍,卻透著一絲冰冷的疏離。觀星塔,這座直插雲霄的現代建築,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人,俯瞰著萬家燈火。
江淮一行人悄然抵達塔底。除了核心成員江淮、林清許、月夜綾、葉雪、周銘),月夜綾還調動了調律者殘存力量中最精銳的一組外勤人員,分散在塔周布控,以防不測。白夜給予的冰晶樹葉徽章被江淮緊緊攥在手心,這是一張不確定能否生效的底牌。
沒有乘坐觀光電梯,他們通過月夜綾破解的安全通道,直接抵達了不對公眾開放的塔頂露天觀景平台。
這裡,是真正的“接近星空”之處。夜風凜冽,吹得人衣袂獵獵作響。腳下是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城市光海,頭頂則是毫無遮擋的、深邃無垠的墨藍色夜空,繁星仿佛觸手可及。
平台中央,背對著他們,站著一個人影。
他穿著普通的深色風衣,身形挺拔,看起來像個夜歸的普通都市人。但當他緩緩轉過身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麵容稱得上英俊,卻帶著一種曆經無儘風霜的疲憊與滄桑。他的眼神最為特彆——那不是年輕人的銳利,也不是長者的渾濁,而是一種仿佛看透了萬古長夜、承載了無數星辰生滅的“平靜”。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在江淮和林清許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
“歡迎,‘胃酸戰士’,以及你的同行者們。”男人的聲音溫和,卻自帶一種不容置疑的厚重感,“我是‘守夜人’的執燭者之一,你們可以叫我‘星軌’。”
他沒有散發任何強大的能量波動,但僅僅站在那裡,就仿佛與周圍的星空融為了一體,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你們是誰?‘守夜人’又是什麼組織?”江淮開門見山,靈覺悄然延伸過去,卻如同泥牛入海,無法感知到對方任何實質性的信息,仿佛他隻是一個存在於那裡的“概念”。
星軌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帶著說不清的疲憊:“我們是誰?一群不甘心看著燈熄滅的……最後的守夜者罷了。我們觀察、記錄、並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維係著文明與存在不被徹底的黑暗吞噬。我們存在的曆史,比你們所知的任何國家、任何隱秘組織都要久遠。”
他的目光投向無儘的星空:“‘終末’,並非某個具體的存在,它是一種……現象,一個必然會到來的‘結局’,是宇宙熵增的終極體現,是萬物從有序歸於無序的最終宿命。你們所遭遇的‘虛無低語’,不過是‘終末’現象在某個維度、某個層麵的具現化投影之一,是‘結局’提前泄露出來的一絲氣息。”
終末是一種現象?是宇宙的宿命?
這個答案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他們一直以為是在對抗某個強大的邪惡個體或勢力!
“難道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走向終結?”林清許忍不住問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如果一切注定毀滅,那他們的掙紮又有什麼意義?
“宿命並非不可改變,否則我們‘守夜’的意義何在?”星軌收回目光,看向林清許,眼中帶著一絲讚許,“‘生命源種’,正是對抗‘終末’的關鍵變量之一。它代表的是‘起源’,是‘創造’,是逆熵而行的奇跡。而‘遺產’,則是上一個紀元,或者說無數個湮滅在‘終末’中的文明周期裡,遺留下來的、蘊含著對抗‘終末’知識與力量的碎片。”
他指向江淮:“你的‘扭曲’體質,也並非偶然。那是現實規則在你身上留下的‘刻痕’,讓你更容易感知並介入規則層麵的擾動,是成為‘調律者’的絕佳胚子,也是連接不同‘遺產’與‘源種’的潛在樞紐。”
星軌的話語,如同拚圖般,將江淮他們之前零散的經曆串聯起來,勾勒出一個宏大而殘酷的真相——他們卷入的,是一場貫穿無數文明紀元、關乎所有存在延續的、對抗宇宙終極宿命的戰爭!
“你們找我們,是為了什麼?”月夜綾冷靜地發問,她始終保持著警惕。
“合作。”星軌言簡意賅,“‘守夜人’的力量在漫長的守望中不斷消耗,我們需要新的火種,需要變數。你們,尤其是‘生命源種’和這位‘調律者胚子’,就是最大的變數。我們知道‘虛無低語’的下一次全麵衝擊即將到來,其規模將遠超‘起源之庭’那一次。單靠你們,或者單靠我們,都無法抵擋。”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一枚與江淮手中一模一樣的星辰符文緩緩旋轉。“加入‘守夜人’,不是成為我們的下屬,而是成為盟友。我們將共享我們積累的知識、關於其他‘遺產’的線索、以及對抗‘終末’投影的經驗。而你們,將作為先鋒,去點燃更多的希望,去彙聚更多的力量。”
加入一個橫跨無數紀元的古老組織?共同對抗宇宙的終極宿命?
這個提議太過震撼,讓眾人都陷入了沉默。這意味著他們將徹底告彆普通人的生活,肩負起無法想象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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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時間考慮。”江淮沒有立刻答應。這關乎所有人的未來,他不能獨斷專行。
“可以理解。”星軌點了點頭,似乎早有預料,“但時間不多了。‘虛無低語’的下一次衝擊,預計在七個自然日後達到峰值。屆時,若沒有足夠的力量構建聯合防線,這座城市,乃至這個維度,都可能被徹底‘靜默’。”
他遞給江淮一個看起來像是古老懷表的東西,表盤上沒有指針,隻有一片緩緩旋轉的星雲。“這是‘星晷’,當星雲完全化為灰暗時,便是衝擊到來之時。做出決定後,激活它,我們會找到你們。”
說完,星軌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漸漸變淡,最終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隻有那冰冷的“星晷”和沉重的倒計時,證明著剛才的一切並非幻覺。
眾人站在觀星塔頂,望著腳下依舊繁華、對即將到來的災難一無所知的城市,心情無比沉重。
七個自然日。
是選擇接受這宏大的使命,與古老的“守夜人”結盟,直麵宇宙的終極恐懼?
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在這最後的倒計時裡,尋找渺茫的生機?
黎明的曙光尚未出現,
而他們,必須在這至暗的時刻前,
做出最終的抉擇。
本章完)
預告:團隊內部將如何抉擇?與其他勢力如蘇玖玖、伊麗莎白)的關係會如何發展?最終防線的構建將麵臨何等挑戰?七日後,與“終末”投影的終極決戰,勝負如何?所有的故事,都將在終卷迎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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