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忙碌與焦灼中飛逝,“星晷”上的星雲已黯淡近半。四組人馬,在陰影世界中全力奔走,結果卻是冰火兩重天。
林清許與周銘這邊,進展相對順利,卻也最為詭異。他們根據“守夜人”提供的線索,在城市圖書館最古老的區域,找到了一本看似普通的、以某種失傳文字書寫的植物圖鑒。當林清許的手觸碰書脊時,書頁無風自動,最終停留在一幅描繪著“世界之根”的插圖上,旁邊空白處,浮現出一行行流淌的、由光線構成的文字——這是一種直接映入意識的信息流。
“觀測者日誌片段):確認‘生命源種’已蘇醒,載體穩定性超出預期。‘終末’擾動加劇,預測模型偏差率上升至17.4。根據協議‘緘默之牆’,不予直接乾預,但授權開放部分非敏感數據庫索引:ax73至ax89),內容涉及‘遺產’共鳴抑製場基礎理論及低烈度‘虛無’投影能量結構分析。祝好運。——無聲之眼”
沒有見麵,沒有對話,隻有冷冰冰的信息授權。但月夜綾在接收到周銘繪製的數據索引圖後,立刻確認其價值連城——這些知識能幫助他們更好地隱藏林清許的氣息,並更有效地防禦“虛無低語”的精神侵蝕。“沉默的觀測者”,以他們特有的方式,提供了有限但關鍵的幫助。
葉雪的尋找則充滿了暴力與頓悟。她根據血脈指引,找到了一家瀕臨倒閉、隻剩下一個瞌睡老頭的古舊武館。在她不耐煩地展示了自己融合生命能量的“震顫拳”後,那昏昏欲睡的老頭眼中猛地爆射出精光。
“生命……之氣?好好好!沒想到老頭子臨死前,還能看到‘神農殿’的傳承未絕!”老頭激動得胡子亂顫,不顧葉雪的茫然,強行將她拉入內室,指著牆壁上一幅早已褪色、描繪著先民嘗百草、拳碎山嶽的壁畫,“俺們這一脈,練的不是殺人技,是‘衛’!護衛人族薪火不滅的‘衛’!你的氣已得生命真意,缺的隻是將其化為‘守護之壁’的法門!”
接下來的幾天,葉雪被老頭用近乎填鴨的方式,灌輸了大量關於將生命能量轉化為群體防護、驅散邪祟的古老技巧。當她疲憊地返回據點時,拳鋒上閃爍的翠綠光芒,已隱隱能勾勒出一麵古樸盾牌的虛影。“憤怒的火焰”找到了源頭,並開始向著“守護之壁”轉化。
林知微的行動完全在數字世界進行。她利用“守夜人”提供的幾個關鍵密鑰,成功喚醒並串聯起數個隱藏極深的、由前代“調律者”或類似組織遺留下的分布式計算節點和一個名為“幽靈協議”的匿名黑客聯盟。一張無形的、覆蓋全球主要信息樞紐的監控與乾擾網絡被悄然激活,雖然無法直接對抗“虛無”,但能在關鍵時刻乾擾現實世界的混亂,並為防線提供至關重要的信息預警。“網絡的幽靈”力量已被初步整合。
然而,進展最為艱難、也最撲朔迷離的,是江淮和月夜綾麵對的“偏執的收藏家”——蘇玖玖。
他們沒有選擇直接接觸,而是首先通過調律者殘存的經濟渠道,向蘇氏集團的核心管理層,匿名傳遞了一份經過精心處理的“風險評估報告”。報告以冰冷的數據和邏輯推演,隱晦地揭示了某種“超越現有物理規則的全球性災難”的可能性,並暗示蘇氏集團的龐大產業和資源,在這種災難麵前不僅無法保全,甚至可能因其體量而首當其衝。
此舉果然引起了蘇氏高層的震動。然而,就在月夜綾準備進行下一步接觸時,他們卻收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邀請——不是來自蘇氏集團董事會,而是直接來自蘇玖玖本人。
邀請地點,不在蘇家的任何一處豪宅或辦公室,而是在城市最高檔酒店頂層的全景旋轉餐廳,一個完全公開的場合。時間,是倒計時第五天的傍晚。
這不符合蘇玖玖一貫隱秘掌控的風格。
帶著高度的警惕,江淮和月夜綾準時赴約。餐廳已被清空,隻有蘇玖玖獨自坐在窗邊,俯瞰著華燈初上的城市。她穿著簡約而昂貴的裙裝,臉上帶著完美的妝容,卻掩不住眼底一絲深藏的疲憊與……某種近乎瘋狂的興奮。
她沒有看月夜綾,目光直接鎖定了江淮,嘴角勾起那抹江淮無比熟悉的、帶著掌控欲的笑容,隻是這次,笑容裡多了一些彆的東西。
“小淮,你總是能給我帶來……最大的‘驚喜’。”她輕輕搖晃著紅酒杯,聲音輕柔,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我花了很大力氣,才從那些老古董的恐慌和你們刻意留下的蛛絲馬跡中,拚湊出真相的一角……世界的終結?真是……太浪漫了,不是麼?”
她站起身,走到江淮麵前,距離近得能聞到她身上那危險的香水味。
“我可以調動蘇家的一切資源,幫助你們構建所謂的‘防線’。”她的指尖幾乎要觸碰到江淮的臉頰,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
“但是,代價是……”蘇玖玖的笑容擴大,眼中閃爍著偏執的光芒,“你。在這一切結束之後,無論世界是存是亡,你都要完完全全地屬於我,成為我最後的、也是最珍貴的‘收藏品’。簽署具有法律和……超自然約束力的契約。”
瘋狂的提議!
她甚至不在意世界的存亡,隻想在這場終極的混亂中,達成她偏執的占有!
月夜綾眼神冰冷,上前一步:“蘇小姐,現在是討論全人類存亡……”
“閉嘴!”蘇玖玖厲聲打斷她,目光依舊死死盯著江淮,“我隻和他談!小淮,回答我!用你的自由,換一個拯救世界的機會,這筆交易,很公平,不是嗎?”
江淮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看著她眼中那混合著愛戀、占有、以及末日狂歡般的毀滅欲,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荒謬與寒意。
他知道,蘇玖玖是認真的。她真的可能為了得到他,而拉著整個世界陪葬,或者……用拯救世界作為籌碼,來達成她扭曲的目的。
“星晷”上的星光,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時間,在等待他的回答。
本章完)
預告:江淮會如何回應蘇玖玖瘋狂的交易?其他幾組人馬的努力能否彌補可能的缺口?最終的防線將如何構建?當“虛無低語”的潮汐如期而至時,這支倉促集結的力量,能否守住人類最後的黎明?最終決戰,進入最後的讀秒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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