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賭場,最深處的豪華包間內。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雪茄味和高級香水的混合氣息,但卻掩蓋不住那股令人作嘔的、充滿了貪婪和欲望的渾濁味道。
豬狩正赤裸著上半身,那身猙獰的青龍紋身,在他那肥碩的、如同山丘般起伏的身體上,顯得有些滑稽。
豬狩
他正一臉陰沉地,講著電話。
“九能,你的人,沒有拿下龍崎真。”
他的聲音,冰冷而又沙啞。
“我讓你辦的事,你沒有辦成,這筆賬,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還有,當初說好的,那筆五百萬的活動經費,是不是也該吐出來了?”
“以及你從我這裡借走的三百萬,好像……也快到期了吧?”
電話聽筒那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充滿了靡靡之音的背景聲,緊接著,才是九能秀臣那略帶一絲醉意的、懶洋洋的聲音。
“哎呀呀,豬狩啊,彆這麼大的火氣嘛。”
“當初,我可沒答應你,一定能幫你把事情辦妥,我隻是說,派人去試試水而已。”
豬狩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更加陰沉,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他剛想發作,就在這時。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地敲響了。
豬狩將手機聽筒捂住,然後,沉聲道:
“進來。”
門被推開,賭場的“暗燈”——霧島海鬥,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得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慌亂和窘迫。
“老大……”
他的聲音,有些發虛。
豬狩沒有發火,隻是用那雙綠豆般的小眼睛,冰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對著電話說道:“九能,我這邊有點事,你等我一會。”
說完,他便將電話放在桌上,卻沒有掛斷。
他看著霧島,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說吧,什麼事?”
霧島海鬥被他這眼神看得渾身一顫,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然後,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低聲下氣地說道:
“老大……那個……您……您能不能先給我五十萬,有個小子,在賭場裡贏了我……”
哈?!
豬狩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正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霧島海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媽的!
這個霧島,可是他從彆的賭場挖來的金牌“暗燈”啊!
在這家賭場裡,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從來,都隻有他把彆人贏光,什麼時候,輪到他被人贏光了?!
豬狩心中雖然疑惑,但他也知道,暗燈這個位置,非常特殊。
他們不能像普通客人一樣,在前台直接兌換籌碼,因為這涉及到賭場的內部賬目和資金流轉,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一般情況下,如果他們需要額外的資金,都會直接向豬狩本人申請。
霧島海鬥看到豬狩那陰晴不定的臉,也知道自己今天這事辦得確實不地道,他連忙開口解釋:
“老大,您放心,我肯定能贏回來的!就是……就是今天大意了,被一隻小鳥打了眼,一時沒看清……”
豬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走到辦公室的角落,從一個不起眼的保險櫃裡,拉開一個抽屜,然後,隨手扔出了一遝厚厚的日元,足足有五十萬。
霧島海鬥如蒙大赦,他連滾帶爬地將那遝錢撿起來,然後,對著豬狩,點頭哈腰地退出了房間。
豬狩看著他那狼狽的背影,這才重新拿起電話,對著聽筒,冷冷地說道:
“九能,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你是不準備把我的錢吐出來了?”
電話那頭,九能秀臣的聲音,變得更加的懶洋洋。
“哎呀,豬狩,彆這麼大的火氣嘛,傷身體。”
“你看,我最近手頭也挺緊的,你也知道,我要開一家新的‘風俗店’,到處都要用錢。”
“不如……你再借我五百萬,我就考慮考慮,怎麼樣?”
“操!”
豬狩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將桌上的煙灰缸都震得跳了起來!
他那張肥碩的臉上,青筋條條綻出,如同盤踞的蚯蚓!
“九能秀臣!你他媽彆給臉不要臉!”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看來,這筆錢,你是真的不打算還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耍我,這錢,我就隻能……自己去拿了!”
就在他怒火中燒,準備和九能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砰!”
辦公室的門,又一次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還是那個霧島海鬥!
他這次甚至連頭都不敢抬,隻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
“老大!再……再給我五十萬!我一定能翻本!這次一定可以!”
豬狩看著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霧島,胸中的怒火,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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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忙著和九能扯皮,沒工夫搭理這個廢物,隻是從保險櫃裡,又扔出了一遝錢。
“滾!”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霧島海鬥如獲至寶,撿起錢,再次點頭哈腰地離開了。
豬狩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殺意,繼續對著電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