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12點15分。
戶亞留市中心醫院。
深夜,整棟大樓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走廊儘頭護士站的燈光還亮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特有的、冰冷刺鼻的味道。
一個男人,推著一輛醫用手推車,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走廊的儘頭。
他身材中等,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臉上則是一個寬大的醫用口罩,將整張臉都遮得嚴嚴實實。
他的步伐沉穩,每一步的距離都仿佛經過精確的計算,那輛本該發出“咕嚕”聲的手推車,在他手中,竟然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的值班男醫生,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從一間病房裡走了出來。
他看到迎麵而來的男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這麼晚了,誰啊?”
醫生嘟囔了一句,心中有些疑惑,這個人他沒見過,而且推著醫院的手推車,不知道是要去哪裡。
他剛想開口詢問。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
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一記精準無比的手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勁風,無聲地劈在了醫生毫無防備的後頸上!
“呃……”
醫生隻感覺自己的後頸一麻,一股難以抗拒的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他的眼前一黑,連哼都沒哼一聲,身體便如同被抽去了骨頭的麵條,軟軟地癱倒在地。
男人麵無表情。
他隻是平靜地將那具還在微微抽搐的身體,如同拖一條死狗般,悄無聲息地拖進了旁邊一間無人的雜物間。
整個過程,甚至都沒有超過三十秒!
換裝、藏匿、整理儀表。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專業殺手的冷酷與高效!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推起那輛手推車,如同一個最敬業的醫生,朝著走廊儘頭的電梯,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
醫院七層,九能秀臣的vip病房門口。
兩個穿著便衣的警察,正一臉不耐煩地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哈欠連天。
“操,真他媽倒黴。”其中一個年輕點的警察,壓低了聲音,沒好氣地抱怨道,“就他媽住個院,還讓我們兩個通宵守著,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則顯得要老練得多,他瞥了一眼那扇緊閉的病房門,冷笑一聲:
“你懂什麼,這叫重點看護。”
“我聽說,這家夥是武裝戰線的頭目,可是有不少案底的,上麵早就盯上他了。”
“然後他又跟市中心的那個爆炸事件有關。”
“現在他住院,正好是個機會,上麵怕他跑了,也怕他被人滅口,所以才讓我們來看著。”
“媽的,反正老子是不爽,等他出院了,老子第一個審他!”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抱怨著的時候。
“叮——”
一聲輕響,電梯門,緩緩打開。
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著手推車,從裡麵走了出來。
兩個警察看到他,瞬間就停止了交談,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年輕的那個,上前一步,攔住了他,沉聲問道:
“這麼晚了,乾什麼的?”
“醫生”緩緩地抬起頭,那雙隱藏在口罩和帽簷下的眸子裡,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的聲音,因為刻意的壓低而顯得有些沙啞。
“換藥。”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雖然心中還有些懷疑,但看著對方那專業的打扮,和那輛裝滿了各種藥瓶的手推車,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畢竟,這裡是醫院。
“辛苦了,醫生。”
年長的那個警察點了點頭,然後,為他打開了那扇緊閉的病房門。
……
病房內,一片狼藉。
名貴的進口水果被隨意地扔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藥味和煙草的刺鼻味道。
九能秀臣正半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打著點滴,臉上還纏著幾圈繃帶,但那雙總是帶著一絲陰狠的眸子裡,卻充滿了不耐煩和暴戾。
看到“醫生”進來,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用一種極其不耐煩的語氣,惡狠狠地罵道:
“媽的,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手腳麻利點!換完趕緊給老子滾蛋!”
“醫生”沒有理會他的叫囂。
他隻是推著那輛醫用手推車,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點滴架旁。
先是極其專業地檢查了一下輸液管的流速,然後,才從手推車上,拿出了一個嶄新的藥瓶,背對著九能秀臣,準備更換。
整個過程,冷靜、高效,沒有一絲一毫的多餘動作。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那隻戴著乳膠手套的右手,以一個極其隱蔽的角度,從白大褂的口袋裡,取出了一支早已準備好的、比尾指還要纖細的注射器。
針頭,悄無聲息地刺破了新藥瓶的橡膠塞。
一管無色透明的液體,被悄無聲息地注入其中,與原本的藥液,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做完這一切,他才不緊不慢地將舊的藥瓶取下,換上了這瓶“新藥”。
他熟練地調整了一下滴速,看著那清澈的液體,一滴一滴地,順著輸液管,緩緩地流向那個還在不耐煩地催促著的男人。
“醫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隱藏在口罩下的冰冷笑容。
他轉過身,對著那個還在罵罵咧咧的九能秀臣,禮貌地,微微欠身。
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九能先生,好好休息。”
“今晚過後,您就不會再有任何煩惱了。”
說完,他便不再停留,推著那輛醫用手推車,平靜地走出了病房。
甚至,在經過門口那兩個警察身邊的時候,他還極其“友好”地,對著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