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秘書幾步就衝到了林墨麵前。
“先生!先生留步!”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先生,這是老爺的一點心意,您救了老爺的命,這點錢,不成敬意,還請您務必收下!”
信封很厚,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裡麵裝的錢少不了。
周圍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這得有多少錢啊?幾百?上千?
林墨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信封。
“我說過,出診費五塊,藥費另算。這是我的規矩。”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孫掌櫃,藥還沒抓呢。”
“哎!哎!在呢在呢!”孫掌櫃如夢初醒,連忙應著,轉身就去櫃台後麵稱藥。
陳秘書舉著信封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先生,這……這怎麼行?您這是再造之恩啊!區區五塊錢,這要是傳出去,我們……我們沒法做人啊!”
就在這時,擔架上的老人,緩緩地開了口。
他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中氣十足,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
“小陳,把錢收起來。”
“老爺……”
“收起來。”老人的聲音不容置疑,“先生是高人,有自己的規矩。我們不能用世俗的東西,去玷汙了先生的風骨。”
陳秘書隻好把錢收了回去,但臉上的焦急之色,絲毫未減。
老人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他身邊的兩個隨從趕緊上前,小心地在他背後墊了兩個枕頭,讓他靠著。
老人看著林墨,那雙渾濁但此刻卻異常明亮的眼睛裡,充滿了感激。
“小友,大恩不言謝。今日之情,我記下了。”
林墨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老先生根基大損,回去後需靜養,切忌勞心勞力。這副藥喝三天,三天後,再來我這裡複診。”
他轉頭對還在發愣的林大河說道:“二叔,咱們走吧。”
“天晚了,回村的路不好走,再不走,到家就天黑了。”
這話說的,再實在不過。
蘇清清也拉了拉林墨的衣角,她確實有些怕黑。
老人看著他們,忽然笑了。
“小友說的對,天色不早了。”
他對著陳秘書吩咐道:“小陳,你去,開上車,送先生和他的家人回村。”
林大河和蘇清清都是一愣。
坐小汽車回家?
這……這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怎麼好意思……”林大河搓著手,局促不安地說道。
林墨也皺了皺眉,剛想拒絕。
老人卻擺了擺手,語氣溫和卻堅定。
“這不算謝禮,隻是順路而已。”
“你夫人懷著身子,山路顛簸,坐車回去,總歸是安穩一些。”
聽到這話,林墨到嘴邊的拒絕,又咽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蘇清清微微隆起的小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多謝老先生了。”
坐上那輛黑得發亮的小汽車,林大河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坐在副駕駛上,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動都不敢動,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這金貴的東西給弄壞了。
後排,蘇清清靠在林墨的懷裡,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她一會兒摸摸柔軟的座椅,一會兒看看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小臉上滿是新奇。
林墨握著她的手,神情倒是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