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長身體劇烈地一晃,幾乎要栽倒在地。
死了?
他的妻子,就這麼死了?
被這個他寄予了最後希望的年輕人,給治死了?
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與絕望,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你!”
張縣長猛地轉身,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如同受傷的野獸,死死地瞪著林墨。
他一把揪住林墨的衣領,歇斯底裡地咆哮起來。
“你還我老婆的命來!”
“你不是神醫嗎?!你不是能起死回生嗎?!”
“你這個殺人凶手!”
他的唾沫星子都噴到了林墨的臉上。
然而,林墨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甚至沒有去看狀若瘋狂的張縣長。
他的目光,落在了牆上那麵老舊的掛鐘上,看著秒針一格一格地跳動。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辯解,會驚慌的時候,他卻說了一句讓所有人匪夷所思的話。
“彆急。”
“時間,還沒到。”
時間?
什麼時間?
張縣長愣住了,揪著他衣領的手,力道不自覺地鬆了幾分。
王主任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他扶了扶眼鏡,走上前來,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混雜著憤怒與嘲弄的神情。
“時間?人已經臨床死亡,心跳呼吸全部停止!你還等什麼時間?等屍體涼透嗎?”
他轉向張縣長,用一種專業的、冷酷的語氣宣判道:“張縣長,節哀順變。現在最重要的是報警,將這個草菅人命的江湖騙子繩之以法!”
張縣長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搖搖欲墜。
林墨終於收回了目光。
他看都沒看王主任一眼,隻是平靜地對張縣長說。
“放手。”
那聲音不響,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
張縣長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林墨整理了一下被抓皺的衣領,緩步走回床邊。
他從針盒裡,取出了最後一根針。
那是一根五寸長的火針,針身粗壯,通體赤紅,仿佛蘊含著一股灼熱的力量。
他捏著針,轉身,目光第一次正視著王主任。
“剛才,是送她去死。”
林墨的聲音很輕。
“現在,是叫她回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王主任甚至來不及譏諷。
林墨動了。
他的手腕一抖,那根五寸火針,沒有絲毫預兆,精準而果斷地刺入了女人眉心正中的印堂要穴!
快!準!狠!
這一針,仿佛刺破了生與死的界限!
“你乾什麼!”王主任駭然大叫。
但一切都晚了。
林墨的手指撚住針尾,猛地一彈!
“嗡——”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鳴,仿佛來自九幽深處。
一秒。
兩秒。
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
女人的身體,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王主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冷笑。
最後的瘋狂罷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宣判這場鬨劇徹底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