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是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如同煉獄般的景象。
看著那旋轉的巨獸，吞噬著石料，沐浴著烈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終於，在窯尾的出料口，一顆顆鴿子蛋大小，通體呈現出深灰色的，仿佛被燒結在一起的滾燙石子，開始“叮叮當當”地滾落出來。
“高工，這……這就是水泥？”一個技術員下意識地問道。
高建國沒有回答，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這叫“熟料”，這是最關鍵的一步。
但這還不是水泥！
林墨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指揮著村民，將那些冷卻後的熟料，連同一些從山上挖來的白色石頭石膏），一同倒進了一個新造出來的，同樣由水力驅動的巨大石磨裡。
“轟隆隆……”
在石磨的瘋狂碾壓下，堅硬的熟料，很快就被磨成了細膩無比的灰色粉末。
那就是……水泥！
“拿去，和沙子、石子混在一起，加水，倒進模具裡。”
林墨指著旁邊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木頭方框，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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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做完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個裝滿了灰色泥漿的木框。
高建國走了過去，蹲下身，伸出手指，在還未凝固的混凝土上輕輕碰了一下。
濕的，軟的。
和他認知中的混凝土，沒什麼兩樣。
“林……林先生，這……這得等多久才能凝固？”他抬起頭，聲音乾澀地問道。
按照他的經驗，這種強度的混凝土，至少需要七天才能達到初始強度。
林墨看了看天色。
“快了。”
“吃頓飯的功夫吧。”
高建國：“……”
他身後的技術員們：“……”
瘋了。
這個人，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然而，半個小時後。
當高建國再次蹲下身，用手指去戳那塊混凝土時，他的指尖，隻感受到了岩石般的堅硬和冰冷。
他臉色一變，從旁邊抄起一把王大錘用來砸鐵的八角大錘，對著那塊灰色的方塊，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砸了下去！
他要親手揭穿這個騙局！
“哐！！！”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高建國隻感覺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大反震力從錘柄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整個人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把千錘百煉的鋼製大錘，竟然被彈飛了出去！
而那塊水泥地上，隻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白色印子。
全場，死寂。
高建國呆呆地看著自己發麻的雙手，又看了看那塊完好無損的水泥塊。
他的大腦，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宕機。
“撲通！”
這位省路橋公司最年輕有為的總工程師，就這麼癱坐在地上，對著林墨的方向，喃喃自語。
“師傅……”
“您還……缺徒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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