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將天邊染上一抹殘血般的紅。
李滿倉沒有返回李家坳,讓火雲回家,自己從空間裡拿出一件舊棉襖換上,拿出一根就圍巾蒙上臉。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便邁開步子,朝著縣城的方向疾行兒去。
山風掠過,帶著刺骨的寒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殺機。
老貓必須儘快解決,拖得越久,變數越多。
至於老貓背後是否還有人,審過便知。
他腳程極快,對山路的熟悉讓他總能找到最短的路徑。
當最後一縷天光被墨藍色的夜幕吞噬時,縣城的輪廓已經隱約出現在視野儘頭。
零星的燈火在寒風中閃爍,像是一隻隻窺伺的眼睛。
他沒有走大路,而是借著夜色掩護,從縣城邊緣廢棄的磚窯附近潛入。
這裡魚龍混雜,棚戶區連片,是黑市交易和底層混混經常出沒的地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煤渣、劣質煙草和汙水混合的怪味。
李滿倉如同幽靈般在狹窄、昏暗的巷弄裡穿行,避開偶爾走過的行人。
他目標明確,位於棚戶區深處,一個掛著利民廢品收購站破木牌的小院。
這裡明麵上收廢品,暗地裡卻是老貓經營黑市生意、結交三教九流的一個據點。
院子裡靜悄悄的,隻有一間偏房透著昏黃的光。
李滿倉貼近牆根,屏息傾聽。
裡麵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還有酒杯磕在桌麵的輕響。
隻有一個人。
他繞到院子側後方,那裡有個用破木板勉強釘住的後窗。
手指扣住木板邊緣,微微發力,內勁透入,插銷無聲無息地斷裂。
他如同狸貓般滑入屋內,落地無聲。
屋裡,老貓正就著一碟花生米,獨自喝著悶酒。
年前被李滿倉打腫的臉還沒消腫,左邊眉毛上的疤痕似乎更顯眼了。
他心情顯然不佳,眉頭緊鎖,眼神陰鬱。
突然,他感覺脖頸後汗毛倒豎,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籠罩全身。
他猛地想回頭,一隻粗糙有力的大手已經從後麵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另一隻手臂如同鐵箍般勒住了他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讓他瞬間窒息,掙紮不得。
“彆動,彆喊。”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如同三九天的寒風。
老貓瞳孔驟縮,這聲音……是李滿倉。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應該在山上……那兩個殺手……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他拚命扭動,徒勞地試圖掙脫。
李滿倉手臂微微加力,老貓頓時翻起了白眼,掙紮的力氣迅速減弱。
“我問,你答。明白就眨一下眼。”
老貓艱難地眨了一下眼睛。
李滿倉稍微鬆了捂著他嘴的手,但勒住脖子的手臂依舊如同鋼鉗。
“咳咳……李……李滿倉……你……你想乾什麼?”老貓喘著粗氣,聲音嘶啞。
“今天山上那兩個槍手,是你找的?”李滿倉開門見山,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老貓身體一僵,眼神閃爍,隨即梗著脖子道:“是……是又怎麼樣?年前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老子,這口氣老子咽不下。找人斷你條腿,算便宜你了。”
他一口咬定是私人恩怨,語氣雖然凶狠,但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卻沒有逃過李滿倉的眼睛。
“就為這個?”李滿倉冷笑,勒住他脖子的手臂再次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