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劉海波來說,嶽父吳建國無疑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如果沒有他,劉海波就不會在一次次地陷入困境中全身而退;
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劉海波進不了紅星機械廠工作,更不會在短短兩年時間裡,從一個學徒工提升為機加工車間副主任,再到主管生產的副廠長。
如果沒有他,劉海波與吳潔結婚後,一家人無法從西城區貧民窟搬入彆墅,過上舒適的生活。
劉海波辭職下海後,如果不是嶽父、嶽母拿出那筆10萬元的啟動資金,他的事業就不會有那麼順利,他的公司也不會發展到如今的規模。
想到這些,劉海波心裡對嶽父充滿了感激。
於是,他一邊快步地走出家門,一邊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希望嶽父吳建國能夠挺過這一關。
吳潔緊跟其後,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
劉海波在向追出來的鄭玉梅、劉海霞、賈誌傑和劉紫涵道彆後,迅速駕駛他那輛奧迪車趕往軍區醫院。
路上——
吳潔是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劉海波開快點。
劉海波不停地提速,但心中卻明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車窗外——
夜色漸濃,街燈閃爍。
仿佛在為他們的焦急心情增添了幾分沉重。
終於,他們趕到了軍區醫院。
劉海波和吳潔迅速跑到急診室門口。
此刻,王文麗和幾名軍區大院的鄰居焦急地等在門外。
看到劉海波和吳潔,王文麗迎了上來,眼含淚光地說:
“你們終於來了,你爸還在裡麵搶救。”
劉海波緊緊握住嶽母的手,堅定地說:“媽,您彆擔心,爸一定會沒事的,他吉人自有天相。”
雖然心裡也很擔心,但他知道。
這個時候,他必須堅強,給家人帶去信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終於,急診室的門打開了,一名中年軍醫走了出來。
他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地說:“由於病人被送來比較晚,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我們已經儘力了,你們進去跟病人做最後的道彆,然後處理他的後事吧!”
聽了之後,劉海波和吳潔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王文麗更是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醫生的話如同判決書,宣告了他們最不願麵對的結果。
劉海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扶起嶽母,輕聲安慰道:“媽,您先起來,我們進去看看爸。”
吳潔也回過神來。
她抹掉眼角的淚水,與鄰居們一起攙扶著王文麗走進了急診室。
急診室內。
吳建國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這個曾經馳騁沙場,英勇殺敵的軍區首長,臉色蒼白如紙,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軍威和生氣了。
一看見自己的妻子王文麗、女兒吳潔和女婿劉海波進屋,吳建國的臉上努力地擠出了一絲微笑。
儘管那笑容顯得異常虛弱,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家人的不舍與牽掛。
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已力不從心。
劉海波強忍悲痛。
他走到病床前,緊緊握住嶽父的手。
那雙手——
曾經是他人生路上的指引燈,如今卻冰冷而無力。
“爸,我們都在這裡,您一定要堅持住,我們相信,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劉海波寬慰道。
吳建國微微動了動嘴唇。
老人似乎想要說什麼,但聲音太過微弱,無人能聽清。
吳潔俯下身來,將耳朵貼近父親的嘴邊。
隻聽得他含糊不清地呢喃著:“潔兒……波波……你們……要……好好的……”
話音未落——
吳建國的眼神逐漸渙散,手也從劉海波的手中滑落。
那一刻——
時間仿佛凝固,空氣裡彌漫著無儘的哀傷與絕望。
王文麗哭喊著撲倒在丈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