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市監獄的操場上。
太陽光炙烤著水泥地麵,空氣中彌漫著燥熱的氣息。
一名身穿製服的管教乾部站在隊列前方,神情嚴肅地麵對著以周龍為首的十幾名即將刑滿釋放的服刑人員,開始對他們進行訓話:
“你們出去後,一定要遵守法律法規,重新做人。社會不會歧視改過自新的人,但如果再犯,等待你們的將是更嚴厲的懲罰……”
管教乾部的聲音在空曠的操場上回蕩。
他一邊強調著回歸社會後的注意事項,一邊用犀利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人。
周龍站在隊列中,眼神專注地聽著管教乾部的話。
他曾經喪心病狂地勾結了一群遊手好閒的社會閒散人員,精心策劃並實施了綁架養父劉海波愛女劉紫涵的惡性案件。
這起性質惡劣的綁架案在當地引起了巨大轟動。
經過公安機關的縝密偵查和法院的公正審理,最終他被依法判處有期徒刑。
在這座高牆之內,他度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幾年時光。
然而,即使身處監獄,日複一日地承受著惡劣的生活環境,接受著嚴苛的思想改造與勞動教育,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內心深處,對劉海波一家人的深仇大恨卻依然無法消除。
鐵窗內的歲月非但沒有讓他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像毒藥一般滋養著他扭曲的心靈,使他對劉海波一家的怨恨在暗處不斷滋長、發酵。
那些被扭曲的記憶就會在他腦海中反複閃現,將原本應該感恩的善舉扭曲成不可饒恕的傷害,讓仇恨的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愈發頑固不化。
終於,訓話結束。
服刑人員們陸續返回牢房收拾行李。
周龍回到狹小的牢房,動作機械地把自己僅有的幾件衣物塞進包裡。
他的眼神冰冷而陰沉,腦海中不斷盤算著出獄後的複仇計劃。
他知道,劉海波一家現在肯定以為他已經改過自新,放鬆了警惕,這正是他下手的好機會。
出獄那天,陽光刺得周龍有些睜不開眼。
他孤零零地站在監獄門口,健壯的身影在陽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外麵的世界。
刑滿釋放的犯人被家人熱情地擁抱、接走——
有的被妻子挽著手臂,有的被父母老淚縱橫地摟在懷裡,還有的被孩子歡天喜地地圍著轉。
他的嘴角慢慢扯出一絲冷笑。
那笑容裡夾雜著苦澀、嘲諷和說不出的淒涼。
沒有人來接他,就像幾年前他被押進來時一樣,整個世界似乎都將他遺忘在這個陰暗的角落。
他陰沉著臉,眼神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他心中暗自思忖——
那些人就算有家人熱切期盼、歡天喜地地迎接又怎樣?不過都是些庸碌之輩罷了。
而他,馬上就要讓劉海波那個該死的家庭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讓他們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要讓他們的餘生都活在痛苦與悔恨之中。
他拖著簡單的行李,步伐緩慢卻又帶著一種決絕,朝著監獄外走去。
剛踏出監獄大門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了獄友高翔的詢問聲:
“龍哥,你要去哪裡?”
周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高翔,眼中的仇恨並未因這一聲詢問而有絲毫收斂,反而更加濃烈。
他冷冷地說道:“我自有去處,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