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剛過,薩多烏市龐大的輪廓在車窗外沉甸甸地壓了過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工業廢氣和塵土混合的獨特氣息,冰冷而渾濁。
樊仁緊握著方向盤,那雙眼睛在儀表盤微弱光線的映照下,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隻倒映著前方越來越清晰的目標——鑫峰產業園區。
園區大門如同巨獸的咽喉,四座高聳的混凝土哨塔如同鋼鐵獠牙,刺向尚未破曉的夜空。
慘白的探照燈光柱在圍牆外圍和高大的鐵門前來回掃射,劃破夜色,如同警惕的巨眼。
圍牆頂上,密密麻麻的蛇腹形鐵絲網在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澤。
幾輛塗著迷彩、架著重機槍的皮卡就停在門內不遠處,發動機未熄,排氣管在冰冷的空氣裡噴吐著縷縷白煙。
人影在塔樓的射擊孔後晃動,隱約可見槍管的輪廓。
“就是這裡了。”樊仁的聲音乾澀沙啞,如同砂紙摩擦。
他們在來的路上,已經進行過一番探討和商量了,他們對今天晚上要展開的行動,其實已經有一個詳細的展開計劃了。
“火力點密集。”陳國濤的聲音同樣低沉,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硬。
他快速檢查著手中那支在虎山鎮據點繳獲的ak突擊步槍,動作流暢而精準。
“正門塔樓兩挺機槍,皮卡上還有一挺重機槍。右側塔樓狙擊手位置不錯,能看到我們接近的整條路。左側塔樓視野稍差,但火力交叉覆蓋無死角。”
聽完陳國濤的陳述之後,樊仁的眼神掠過四周的環境。
“硬骨頭?那就砸開它。”他猛地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引擎發出一聲撕裂般的咆哮,這輛從據點搶來的越野車如同掙脫了枷鎖的鋼鐵野獸,車頭凶狠下沉,輪胎瘋狂摩擦著地麵,卷起濃重的煙塵,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決絕,朝著那扇緊閉的巨大鐵門悍然撞去。
“砰——轟!!!”
金屬與金屬的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在死寂的淩晨如同驚雷炸開。
沉重的鐵門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猛地向內凹陷、扭曲,發出令人駭然的金屬呻吟,中央的鎖扣部位瞬間撕裂。
車頭引擎蓋也嚴重變形,碎裂的零件飛濺。
整個園區如同被投入石塊的蜂巢瞬間炸開。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空氣。
“......”嘈雜之中響起了一些人發出來的吼叫聲。
崗樓上爆發出驚慌混亂的叫嚷,探照燈的光柱瘋狂地搖晃、聚焦,試圖鎖定這輛破門而入的死神座駕。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混亂刹那,在車身因撞擊而劇烈震動的瞬間,陳國濤動了。
車窗早已降下,他仿佛完全不受慣性影響,上半身如磐石般穩定。
左手閃電般探出車窗,一枚墨綠色的圓柱體劃出一道短促的弧線,精準無比地越過扭曲的鐵門殘骸,落向門後那群剛被巨響震懵、正慌亂端起槍的守衛中間。
“閉眼!”陳國濤的警告短促而冰冷。
“嗤——嗡!”
劇烈的強光伴隨著高頻噪音猛地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