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名字像毒蛇的獠牙,狠狠咬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方柔哭著說“我爸媽還在顧新平和陳婕手裡”,想起方柔為了讓他逃走,說“你要幫我救出我爸媽”,想起自己抱著她時說“我們一起走”,可最後,他還是讓她落進了警方手裡,而她的父母還在那兩個畜生的掌控中。
一股洶湧的恨意從胸腔裡炸開,順著血液流遍全身。
樊仁猛地站起身,想去伸手抓什麼武器,可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他現在就想衝到顧新平的地盤,把那對狗男女碎屍萬段。
可剛一邁步,肋骨下的傷口就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他踉蹌了幾步,身體往後一坐,又坐回了椅子上。
他大口喘著氣,額頭上的冷汗滴在地麵的酒精裡,泛起細小的漣漪。
這時候他才清醒過來:他現在就是個比廢人稍微好一點的人而已,槍傷沒好,自己縱然心裡麵再急再恨,現在出去找顧新平,不是算賬,而是送死。
如方柔所說,顧新平和陳婕的背後,還有一股勢力在給他們當靠山,那究竟是不是唐鋒,現在還未可知。
可無論是誰,現在自己這種狀態去找他們的麻煩,很有可能就會被他們反殺自己了。
方柔用自己的自由換給他的時間,不是讓他去送死的。
樊仁慢慢撐起身體,然後慢慢地蹲了下去,伸手撿起地上的酒精棉。
他沒有擰乾多餘的酒精,直接按在崩裂的傷口上。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他,他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隻有喉結在脖頸處用力滾動,咽下了所有的痛呼。
他坐在地上,看著電視屏幕,眼前又浮現出方柔推開他時的樣子。
她眼裡含著淚,卻笑得很堅定,說“我以前欺騙過你,出賣過你,現在我想彌補你”。
是啊,她彌補了。
用自己的自由,甚至可能是生命,來彌補過去的過錯。
可他呢?
他答應過要救她的父母,答應過要救她,對楊思婷的遺像保證過要找劉心悠,自己還沒有將這些承諾兌現到,不能夠讓她對自己失望了。
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包裹了樊仁,他伸出手,看著掌心的血痕,突然覺得眼眶發熱。
他不是個容易哭的人,哪怕中槍、被追殺,他都沒掉過一滴淚,可現在,想到方柔可能在看守所裡受的苦,想到她父母還在顧新平手裡生死未卜,想到自己現在的無能為力,忍不住,發出了長長的一聲歎息。
“方柔,你放心,我很快就來救你了。”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堅定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撿起地上的紗布和消炎藥,重新處理傷口。
這一次,他動作很輕,很仔細,每一個步驟都有條不紊。
他不能再讓傷口惡化了,他必須儘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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