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過十幾秒,巷子裡又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陳婕壓抑的喘息聲。
樊仁蹲下身,手指在兩個男人的頸動脈上各按了兩秒,確認沒有生命跡象後,才拽著他們的衣領,將屍體拖到紙箱堆後麵的死角。
那裡堆著廢棄的床墊,剛好能將兩人的身體完全遮住。
他站起身時,戰術刀上的血珠順著刀刃往下滴,落在地麵的積水裡,暈開細小的紅圈。
樊仁從夾克內袋裡掏出一塊黑色方巾,慢條斯理地擦乾淨刀上的血,動作從容得像在擦拭一件普通的工具,臉上沒有絲毫波瀾,隻有眼底的冷意比剛才更甚。
“出來。”他對著紙箱堆的方向喊了一聲,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剛經曆過一場生死搏殺。
陳婕從紙箱後麵探出頭,臉色慘白得像紙,眼神裡滿是驚魂未定。
她看著地上殘留的血跡,又看向樊仁,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剛才樊仁反擊的模樣太嚇人了,動作快得像獵豹,每一下都精準狠辣,沒有多餘的猶豫,仿佛殺人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樊仁沒理會她的失態,轉身往小巷深處走:“再耽誤下去,顧新平的人該追來了。”
陳婕連忙爬起來,踉蹌著跟上他的腳步。
路過那堆紙箱時,她忍不住往裡麵瞥了一眼,隻看到黑色夾克的衣角露在外麵,心臟又是一陣狂跳。
她快步追上樊仁,不敢再說話,隻敢緊緊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在夜色裡移動,竟莫名生出一絲依賴。
這個自己曾經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冷酷男人,此刻卻是她唯一的生路,對她來說,是一種多諷刺的轉變。
小巷儘頭就是停車場,樊仁的黑色小轎車就停在路燈照不到的角落。
他拉開車門,將陳婕推上車後座,自己則繞到駕駛座。
引擎啟動的瞬間,遠處傳來了隱約的警笛聲。
樊仁握著方向盤的手沒有絲毫晃動,越野車像一道黑影似的滑出停車場,融入夜色裡。
後視鏡裡,那棟還在冒著濃煙的居民樓越來越遠,而他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隻有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
......
東洲市遊輪碼頭。
停車場裡麵。
樊仁坐在車裡,戴著墨鏡,凝視著碼頭遊客出口的方向。
已經看了兩三批旅客從裡麵出來了。
他要等的人還沒有到。
又過了十幾分鐘後,一艘遊輪靠岸。
這遊輪靠岸後五分鐘,就有旅客從裡麵提著行李蜂擁而出了。
忽然,樊仁的眼前一亮。
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從容地從裡麵走了出來,她留著利落的齊耳短發,發尾修剪得棱角分明,幾縷碎發貼在耳畔,既添了幾分柔和,又絲毫不顯拖遝。身著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衣黑褲,線條利落得如同精心勾勒的輪廓,將身姿襯得挺拔又修長。臉上架著一副窄框墨鏡,鏡片反射著微光,遮住了眼底情緒,卻更顯氣場。
她左手穩穩拉著銀色行李箱,滾輪在地麵滑過,聲響輕而有節奏;右肩隨意搭著皮質手提袋,帶子勒出的弧度都透著從容。
行走間,每一步都堅定不慌,抬手撥弄頭發時,露出的腕骨線條清晰,連指尖的動作都帶著股乾脆勁兒,美麗的五官在乾練氣質的加持下,更添了幾分讓人移不開眼的精明與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