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姨帶著古家族人從各處匆忙趕來。
除佩姨外,其他家眷皆是普通人,難當大任。
佩姨,您來了。
看見佩姨身影,古廷芳緊繃的心弦稍鬆。
這些供奉雖受古家供養,平日卻難覓蹤影,唯有家族存亡關頭才會現身。
唯獨佩姨例外,她早已將自己視為古家一員,幾乎與古廷芳寸步不離。
早年佩姨與古家上代交情匪淺,後來因無子女牽掛,便長住古家。
古家得此高手庇護,對她禮遇有加,奉若家族長輩。
丫頭,出什麼事了?
佩姨嗅到西園血腥氣,古廷芳將經過詳細道來。
聽罷,佩姨也皺起眉頭。
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根本不給我們喘息之機。黑蝮蛇此人我有所耳聞,據說能在數裡外取人性命。
我修的是道法,對槍械了解有限,但二者實力自有對應標準。若要與他周旋,至少需達到天師門檻。
佩姨清楚,若被那威力駭人的狙擊槍擊中,即便不死也要重傷。倘若對方連續射擊,自己必敗無疑。
尤其當他在遠方出手時,連尋覓其蹤跡都難於登天。
小姐,現在最要緊的,是立即在宅邸布置防禦,既要讓他無從下手,又得安排人手在外圍巡查。
既然佩姨這麼說,眼下也沒有彆的法子了。
古廷芳正要吩咐裡仁去辦,卻見他神色沉重地走上前來。
大小姐,佩姨,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什麼事?兩人同時問道。
黑蝮蛇臨走時留了一句話。
他說如果小姐後日肯去湖心亭相見,或許能避免衝突,否則就要對古家不利。
什麼?佩姨震驚地看向裡仁,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在場的許多弟兄都聽見了,隻是不敢明說。
佩姨轉向古廷芳:小姐,惡人的話不能輕信,這簡直是自投羅網。
古廷芳聽完,微微點頭卻又皺起眉頭,如今的局勢哪容她隨意選擇。
若置之不理,黑蝮蛇卷土重來,單憑她自己恐怕難以應對,到時候結局難料。
若答應此事,或許能為古家爭取一線生機,搏一個轉機。
小姐千萬彆信那些鬼話,老奴這就帶人在府中設下埋伏,定叫那些賊人有來無回!
古廷芳正要回應,忽聽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自然要去,儘管答應便是。
方公子!
隻見方餘縱身而至,古廷芳眼中頓時浮現喜色。
方公子的事都辦完了?
局勢緊迫,在下不敢耽擱。
平安無事就好。古廷芳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佩姨打量著方餘問道:方公子既然這麼說,想必另有高見?
方餘朗聲笑道:諸位若信得過方某,答應便是,其中玄機稍後再敘。
佩姨雖知方餘為人,但此事關乎古廷芳安危,仍不免遲疑。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古廷芳上前一步道:古家先祖曾為家族赴湯蹈火,我們豈能畏首畏尾。方公子既然有把握,此事就這麼定了。
佩姨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輕歎。
罷了,老奴這條命就算豁出去,也要護小姐周全。
古廷芳態度堅決,佩姨見狀不再勸說。她心知自己年紀大了,做事難免謹慎,對付黑蝮蛇這樣的凶徒,或許真要靠方餘這般雷厲風行的手段。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佩姨無言退到一旁。
古廷芳立即下令:“裡隊長快去召集人手,務必嚴加戒備,絕不給賊人可乘之機。”
裡仁焦急道:“小姐為何不多帶些護衛?屬下擔心您安危”
“有方餘和佩姨隨行足矣。若這樣都難逃一劫,那便是我古家氣數已儘。”
裡仁隻得應聲退下。方餘掃了古廷芳一眼,隨即與佩姨前往內堂議事。
走到半途,裡仁回頭望向方餘跟隨古廷芳遠去的身影,猛然握緊拳頭,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這小子,早晚要你好看。”
行至花園僻靜處,幾個弟兄立刻圍了上來。他們都是裡仁過命之交,當初能進古家,全靠裡仁極力舉薦。
見裡仁麵色陰沉,眾人低聲議論。
“裡哥,古家還值得待嗎?再這樣下去,怕是咱們都得賠上性命,太不劃算了。”
裡仁沉默未答。
“就是,古家給的錢再多,沒命享用也是枉然。憑咱們的本事,還怕找不到新東家?”
話音剛落,另一人便插嘴道:“胡說什麼!裡哥的想法豈是你能猜到的?如今的古家外強中乾,全靠古廷芳一個小姑娘硬撐,早就大不如前了。”
裡仁沉聲嗬斥:“小杜!說話注意分寸,這可是在古家,要對大小姐保持尊敬!”
小杜滿不在乎地擺手:“哎呀裡哥,咱們兄弟出生入死,私下裡還講究這些?放心,這兒沒外人。”
“本來借著這次機會,裡哥你好好表現,說不定能打動古廷芳,到時候你就是古家的女婿,這份家業遲早落到你手裡”
說著,小杜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隻要裡仁得勢,他們這些兄弟自然也能分一杯羹,雖得不到古廷芳這般美人,但其他好處絕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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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罷,紛紛起哄。
“裡哥,你這就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跟兄弟們通個氣,還把咱們當自己人嗎?”
裡仁輕輕擺手,神色淡然:“彆胡思亂想了,如今哪還有這種可能,彆做白日夢。”
“為何?裡哥您可是咱們兄弟中最出色的,在古家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和古大小姐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哼,話雖如此,可偏偏半路殺出個姓方的,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真是晦氣。若不是他,古小姐早就是裡哥的人了。”
小杜一臉憤憤不平,仿佛比裡仁本人還要惱怒。
“現在說這些有何用?大小姐既然中意方公子,自有她的道理,你們就彆私下嚼舌根了。”
裡仁眼神微閃,語氣依舊平靜。
小杜卻不依不饒:“裡哥,您儘管吩咐,咱們一定給那小子點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跟您爭!”
“對!裡大哥,隻要您開口,兄弟們絕不推辭!”
周圍幾人紛紛附和。
裡仁沉默片刻,終於開口:“好,既然兄弟們如此講義氣,我再推脫反倒顯得虛偽。來,靠近些,我有個主意”
隨著裡仁低聲細語,眾人起初眉頭緊皺,隨後漸漸舒展,臉上甚至露出笑意。
“裡哥,咱們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那姓方的與咱們並無仇怨,這樣是不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