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濁氣散去的空當,四人匆匆進食休整。
約莫半個時辰後,井中異味逐漸消散,再無刺鼻之感。
他們係牢繩索,依次順繩而下。
嗒——
方餘最先落地,磷光筒的冷光照亮四周。
窄小的石室形似墓道前廳,儘頭處兩尊石佛鎮守著通道入口。
通道兩側的長明燈泛著幽光,照亮三四十米長的甬道。
牆壁上布滿整齊的鑿痕,地磚斑駁陳舊——
稍有經驗的人都看得出,這條甬道危機四伏。
鷓鴣哨三人剛落地探查,方餘已撐傘立於通道口:
“不必費心,唯有此路可走。”
青磚地麵微微下陷,他的靴底傳來機關咬合的震動。
“方兄,此道凶險,可有破解之法?”鷓鴣哨按住腰間的匣子炮。
方餘唇角輕揚:“墓葬尚留生門,藏寶之處卻隻設死局。”
金剛傘錚然展開,傘麵映著冷光:
“替我壓陣。”
話音未落,腳下磚石轟然塌陷。
鏘!四柄鍘刀自壁縫斬出,寒光封鎖上下四方。
花靈的驚呼與機關嗡鳴同時炸響。
透過縫隙向下望去,幽暗中布滿冰冷的鐵刺。
眼看四把沉重閘刀即將斬落,腳下石板也瀕臨崩塌。
瞬息之間。
方餘縱身躍起,腰身一擰,整個人如標槍般橫貫半空,避開襲向肩腹的刀鋒,同時撐開金剛傘,硬接斬向雙腿的閘刀。
鐺——
金屬碰撞聲震耳欲聾。
傘麵傳來的反震力令方餘虎口發麻,他借力順勢一翻,如鷂子般掠向前方完好的磚塊。
“呼……”
通道口的鷓鴣哨三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方兄的身手,果然在我之上。”鷓鴣哨凝視著通道內閃轉騰挪的身影,低聲自語。
他自幼苦練二十載,天賦毅力俱佳,被前任掌門譽為百年難遇的奇才。
即便如此,武學造詣仍不及方餘。
鷓鴣哨瞥見花靈憂心忡忡的神情,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縱有絕世身手,難逃情之一字。
餘哢!
方餘剛踩上石板,周遭閘刀再度破空襲來。
一口氣衝過去吧……
他足尖一蹬,碎石簌簌落入地刺之間,人已騰空穿過了刀陣。
即將落地時金剛傘陡然旋轉,傘尖輕點地麵借力,身形再次高高躍起。
這驚險萬分的場麵,令三人手心滲出冷汗。
太神了!老洋人瞪大了眼睛。
這般凶險的機關陷阱,方餘卻如閒庭信步般輕鬆越過。
那當然,師兄都說方餘比他厲害多了。聽到老洋人的驚歎,花靈不假思索地回應。
哎……老洋人苦笑著搖頭,你這還沒出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若是往常,花靈定要與他爭執幾句,但此刻她無心理會,目光緊鎖方餘的身影,眼中儘是關切。
……
短短十幾秒,方餘已穿過三四十米的通道,來到儘頭。眼前是一扇石門,門上繪著精美壁畫,中央鑲嵌一塊玉盤,盤麵刻滿西夏文字,宛若保險櫃的密碼鎖。方餘未及細看,轉身朝花靈三人低聲招呼:踩著石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