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摸金搬山的名號如此響亮呢?
多少人都想攀附這兩派的關係,若他們真要開宗立派,轉瞬間就能彙聚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畢竟早就習慣了霍三娘的行事作風。
霍家曆代當家人向來以精於籌謀聞名,長袖善舞正是他們發家的看家本領。
況且他本就有意結交摸金、搬山這樣的行家。雖說如今已身在軍中,但到底是摸金校尉出身,見到同門中人自然倍感親切,無需太過客套。眼下鬼車近在咫尺,多幾個幫手總歸是好事。
久聞長沙城張大佛爺大名。
張啟山含笑相迎,方餘也彬彬有禮地回禮。
正寒暄間,九門中排行第八的齊鐵嘴才匆匆趕到。方餘抬眼打量,隻見此人瘦骨嶙峋,活脫脫一個文弱書生模樣,光是跑過站台就已上氣不接下氣。
哎呦......佛爺。
剛跑到車頭,齊鐵嘴就撐著膝蓋直喘粗氣。正要開口抱怨,突然瞥見霍三娘也在場,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神色。
三娘怎麼親自來了?還把仙姑都帶上了?這兩位是......
如今霍家全力經營商業,早已不碰倒鬥的買賣,連明器交易都轉入了暗處。平日裡想見霍三娘一麵可不容易。
老八,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摸金校尉方餘,那位是搬山的花靈姑娘。
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
齊鐵嘴聞言大吃一驚。齊家祖傳的陰陽風水之術頗為精妙,既能為人看宅算命,也能觀星定穴、下墓倒鬥。可惜他父親資質平平,隻學得祖父三四成功夫,傳到他這一代更是平平無奇,最多也就給人算算命、探些小墓。說起來齊家的營生與摸金校尉倒有異曲同工之妙,沒想到今日竟能見到真傳。至於搬山道人,那可是倒鬥行當裡最霸道的一脈,所到之處墓毀棺開,他自然耳熟能詳。
八爺,眼下不是閒聊的時候,還是先瞧瞧這車裡的古怪要緊。
齊鐵嘴正和方餘聊得起勁,霍三娘突然插話打斷。畢竟牽線摸金搬山的人是她,絕不能讓九門其他人搶了先機。
霍三娘說得對。
齊鐵嘴收起玩笑神色,對方餘與花靈微微頷首,隨後將目光投向那輛詭異的鬼車。還未靠近,濃烈的腐臭味便撲麵而來,誰也不知車廂裡究竟藏著什麼邪門東西。
沒過多久,幾名士兵便用氣割機拆掉了焊死在車頭的鐵板。
張啟山毫不猶豫,一腳踹開早已鬆動的車門。
呼——
門剛開,刺鼻的腐臭夾雜著陰冷氣息瞬間湧出。
嗅到這股味道,方餘原本的興致消退了些。
關於這輛鬼車的細節,他的記憶已有些模糊。
但此地的屍氣極重,陰氣卻淡薄……說明車裡並無邪物,不過是一列運送的火車罷了。
視線掃向車廂深處,隱約能看見一具懸掛的,似乎死去還不到一天。
屍氣這麼重,車裡到底塞了多少!
佛爺……要不我還是在外頭候著吧?您有摸金搬山的行家幫忙,也不缺我這麼個算命的……
看清車廂內的情形,齊鐵嘴打了個哆嗦,乾笑兩聲往後退。
他倒不是怕,隻是嫌麻煩。
這列車掛著軍旗,還插著鈤本旗,顯然是鈤本人的勾當。車廂裡吊死的人穿著製服,看樣子剛死不久。
顯然,鬼車進城這事和鈤本人脫不了乾係。
涉及這麼複雜的事,他可不想蹚渾水,安安穩穩守著自家鋪子多好……
聽見齊鐵嘴的話,張啟山腳步一頓,側頭掃了張副官一眼。
張副官立刻會意,笑嘻嘻攔住齊鐵嘴的去路,幾乎要挨到他身上。
八爺,佛爺說了,您要是敢踏出火車站半步,就直接賞您顆槍子兒。
嘖……你這人……
得得得,我進去還不行嗎?大老爺們兒……離遠點兒。
見張副官朝自己走來,齊鐵嘴小聲嘟囔了幾句,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