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刻著符文的異獸殘骨,狀如龍骨;其二......
那些符號並非古文字,倒像是某種特殊標記,隻是曆經歲月已模糊難辨。
而第二件物品,他們卻再熟悉不過——
那是一枚頂針。
頂針本是尋常之物,如今縫補衣物時,人們常戴在指上以防紮傷。
可這枚頂針的紋飾卻與眾不同,上麵雕著杜鵑花樣。
在長沙九門之中,杜鵑花寓意特殊。
一月開花二月紅,二月紅開沒爹娘。
杜鵑花又稱二月紅,象征紅家,唯有紅家才能使用。
紅氏一族最初的族徽乃是紅水仙,因其太過豔麗招搖,後來才更換為含蓄些的杜鵑。如今紅府宅邸內院仍栽種紅水仙,外院則遍植杜鵑,這般布置在長沙城人儘皆知。
誰能想到,他們竟在一具古中尋得了紅家的信物......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嚴重了說,這是越了彆人的界;往輕了看,不過是樁送上門來的買賣。
鑒於此事乾係重大,齊鐵嘴、張啟山與霍三娘商議後,決定由張啟山登門拜訪二月紅,一則問明緣由,二則將紅家之物物歸原主。
佛爺,怎不見二爺隨行?
見下車的隻有張啟山與張副官二人,霍三娘麵色一緊,忍不住出聲詢問。
聞言,齊鐵嘴與張副官不約而同後退半步,垂首斂目,假裝不曾聽見。
霍三娘戀慕二月紅,這在九門中早已人儘皆知。
一個癡心人,一個聰明人,誰也不願卷入這段糾葛。
見霍三娘難掩失落,張啟山輕歎一聲,緩聲道:三娘,莫要多心。
二爺的規矩大家都清楚,他既已決意金盆洗手,自不會再來插手地下之事。
其實他私心也盼著霍、紅兩家能結之好,畢竟他與二月紅交情深厚,若能聯姻,九門之間的關係豈不更加穩固。
隻是情之一字,終究勉強不得。
也罷,規矩就是規矩,二爺不來也是沒法子的事。
佛爺,此行可有何收獲?
齊鐵嘴適時插話,岔開了話題。
聽他這麼一問,霍三娘也收斂心神,將目光投向張啟山。
進屋再說吧。張啟山微微頷首,領著眾人步入庫房。
庫房內整齊擺放著近百口棺木,皆是從那輛鬼車上卸下。
原本他打算將這些棺槨運到城外焚毀,但因發現了新的線索,這才暫時存放在張府。
待眾人落座,張啟山方開口道——
二爺執意不插手此事,他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勉強。
那枚頂針確實是二爺府上的物件,但他並未透露其中隱情,隻說此事凶險異常,勸我們三人就此罷手。
霍三娘聽罷,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二爺向來行事果斷,連他都如此謹慎,那輛鬼車背後怕是牽扯極大。佛爺、八爺,此事急不得,需得仔細謀劃。”
霍三娘說完,張啟山與齊鐵嘴仍未答話,隻是緊皺眉頭,神情凝重。紅家絕不可能與倭寇勾結,可眼前種種蹊蹺實在令人難以琢磨。
“事關長沙存亡,九門責無旁貸,何必畏手畏腳?任他機關算儘,我們見招拆招便是。”
沉默良久,張啟山忽然輕笑一聲,轉而問道:“三娘、老八,這幾具棺木可有何發現?”
“確有異常!”齊鐵嘴神色一正,沉聲應道。
“嗯?”見他語氣凝重,張啟山心頭一緊。
齊鐵嘴抿了口茶,低聲道:“車廂內遍布的蛛絲實為屍蛾所吐,那些蛾蟲在上產卵,待蛹化成蛾時便會破體而出。從倭寇的與棺木來看,他們怕是掘開了一座屍蛾肆虐的古墓。”
“若隻是尋常古墓,倒也不必擔憂。”
“關鍵在於鬼車裡發現的幾張圖紙,經我與三娘找人辨認……上麵記載的,很可能是某種秘方。”
“當真?”張啟山猛然握拳,目光如電,“你是說,倭寇借古墓進行秘密試驗?”
被這銳利的目光一掃,齊鐵嘴後背一涼,不由縮了縮脖子:“我也不敢斷言,但查到的線索確實指向此事。另外,此物是黃仙交給我們的。”
他取出一塊龍骨遞給張啟山。
“黃仙?又是龍骨?”張啟山尚未細看,便詫異道,“四大仙家向來不問世事,怎會插手城中紛爭?”
齊鐵嘴長歎一聲,神色黯然:“實不相瞞,那座古墓不僅與紅家有舊,與我齊家也頗有淵源……車頭的青銅鏡,原是我齊家之物。”
“齊家子弟素來喜歡四處遊曆,想必是哪位先人隕落前所留。那位前輩臨終傳回消息,其後人又入墓尋他去了。”
“駕車的想必就是那位齊家前輩的後人,同樣遭了屍蛾毒手,臨終前請黃大仙附體,托它將消息帶出。”
懸吊是為了隔絕地脈靈氣,阻止黃大仙中途逃脫。選擇將火車開往長沙,其實是......
待齊鐵嘴道出緣由,張啟山的麵色越發深沉。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已掌握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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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十分詳儘,倒也猜中了七八分。
事情起因要追溯到一位餘遊四方的齊家長輩。這位前輩偶然發現一座古墓,在墓中竟見到了紅家的物件,心知此處凶險異常,必須留下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