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張家親兵和霍家弟子就把所有被血毒草寄生的人連人帶椅搬到了院子中央。剩下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方餘親自處理。
這十幾名被寄生者喝下方餘調製的後,剛開始沒有任何異常。最先用藥的是張啟山和霍三娘。
當藥液碰到他們皮膚的瞬間,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張啟山和霍三娘猛然驚醒,身體瘋狂抽搐扭動,口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七姑娘連忙上前按住霍三娘,張副官則死死壓住張啟山。
聽著這淒厲的叫聲,方餘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後背一陣發涼。
這該有多疼才能叫得如此慘烈?
兩人被按在躺椅上沒多久,雙手就出現了變化。原本在皮下蠕動的黑絲突然,瘋狂朝著掌心刀割的傷口湧去。
眨眼間,所有人都看清了這些黑絲的真麵目——它們像活物一樣從傷口鑽出,迅速纏繞成團,宛如一團雜亂的黑色毛發。
與此同時,張啟山和霍三娘的掙紮更加劇烈,慘叫聲回蕩在整個院子。幸虧在場人手夠多,否則單靠七姑娘和張副官根本製不住他們。
當最後一根黑絲脫離掌心掉到地上時,早有準備的夥計立刻用火鉗夾著炭塊上前,將這些詭異的黑絲燒成了灰燼。
方餘,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從未見過如此邪門之物。
還有...蛻殼龜的殼粉根本沒有驅邪作用,那藥水的味道也不對勁,你該不會...
花靈緊緊攥著雙手,壓低聲音向方餘發問。那些黑色絲狀物實在古怪,普通人看了隻會以為是普通頭發,但在古墓裡遇到這種東西,絕對是致命的威脅。
藥水裡加了什麼你心裡明白就好,彆說出去...
至於這玩意,是一種叫血毒草的邪物。
這種奇特的毒草專在陰煞之氣濃鬱的墳塚地帶生長,天性畏寒趨暖,感知到體溫便會纏繞吸附,以活人血肉為養分......方餘正為花靈解說血毒草的特性時,二月紅將目光從逐漸恢複平靜的張啟山與霍三娘身上移開,轉而凝視著方餘。
那雙鳳眸裡,隱約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目睹方餘的立竿見影,七姑娘與張副官如釋重負。立即組織人手為眾人清除身上纏繞的血毒草。整個過程中,淒厲的哀嚎此起彼伏,聽得人脊背發涼。
待傷員處置完畢,二月紅特地騰出彆院安置張、霍兩家的傷患。雖然毒草已除,但不少人還帶著槍傷需要調養。張啟山與霍三娘則被安置在二月紅的書房靜養。
待諸事安排妥當,暮色早已染透蒼穹。
臘月寒風裹挾著碎雪在庭院裡盤旋,為漆黑的夜色綴上點點銀輝,恍若與黑夜競豔。
方餘獨自倚著書房外的雕花欄杆,指尖香煙明滅,望著院中飛雪怔怔出神。所有人都圍著霍三娘與張啟山忙碌,連花靈也被喚去幫忙。
嘶——
吐儘最後一口煙圈,方餘碾滅煙蒂,唇角泛起笑意。今日這劑獨門解藥,算是徹底解決了血毒草的威脅。待張啟山醒來,必定會邀他同探古墓。以長沙布防官的立場,絕不會放任倭寇在礦山胡作非為。
而凶險莫測的礦脈深處,正需要他這樣能克製血毒草的摸金傳人。
簌簌腳步聲忽然響起。
方餘側首,見七姑娘倦容滿麵地走出書房,學著他方才的姿勢倚上欄杆。
要嘗嘗這個麼?
她從錦囊裡拈出支洋煙,在他眼前輕晃。
方餘喉結微動:剛抽完,嗓子發緊。
女兒家還是少碰這些為好。
七姑娘聞言輕笑,兀自點燃煙卷淺啜一口。今日多虧有你。
分所當為,不足掛齒。
話音未落,方餘雙掌倏合即分——一株須發俱全的野山參竟憑空現於掌心。
你竟...還會這等把戲?
七姑娘睫羽輕顫,眼底漾起探究的波光。
見她神色驚訝,方餘微微一笑:多掌握些本領總是有益的。
彆瞎猜了,我方大仙的本事,哪是你這小丫頭能明白的?
把人參磨成粉末衝水喂你小姨喝下,明日便能醒來。連這種小毛病都治不好,我也該關門歇業了。
七姑娘聞言立即接過人參,看向方餘的眼神更添幾分柔和。
怎麼,被我迷住了?
覺察到她目光的變化,方餘調侃道。
迷住...
七姑娘神色平靜,掐滅煙頭,望著院中積雪發呆。
片刻後,她忽然莞爾一笑。
不是迷住。
是你主動待我好,這份心意確實令我欣慰,畢竟從未有人為我這般費心。
或許有人願意,但他們給不了我想要的安寧。
說罷,她離開欄杆走到方餘跟前,俯身湊近,眼中帶笑。
我累了,走的時候帶上我吧。
麵對這絕美的容顏,
聽著這簡單卻認真的請求,
方餘長舒一口氣,認真應允。
見他答應,七姑娘心頭微動,嘴角不自覺上揚。
隨後將煙盒扔給方餘,目光熾熱:
彆高興太早,我可不像花靈那麼容易應付,條件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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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轉身走進書房,沒給他回話的機會。
過了半晌,方餘才緩過神,摩挲著煙盒低笑:
實在些更好,花言巧語又不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