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後,隊伍繼續前進。
穿過岩洞進入新礦道,眼前的景象突然大變:
幽深的礦道儘頭竟連接著巨大的天坑,仿佛被天神用巨錘鑿出的無底深淵。
環繞坑壁的螺旋石階層層向下,將整個深坑雕刻成奇異的螺紋形狀。
“哎喲我的老天爺!
齊鐵嘴捶著後腰直叫喚:這破路到底有沒有儘頭?
當年那些礦工挖通道的時候,乾嘛非得繞圈子挖,直接往下打豎井不行麼?
螺旋狀的礦道裡,齊鐵嘴癱坐在石階上,上氣不接下氣。
在這條盤旋向下的礦道裡走了半個鐘頭,卻始終看不到底。持續的行走讓他精疲力儘。
眼看齊鐵嘴體力不支,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方餘停下腳步解釋道:“這種螺旋形結構是采礦的常規設計。”
“方爺對采礦也這麼在行?”齊鐵嘴強撐著擠出笑容,“該不會是從倒鬥經驗裡悟出來的吧?”
方餘笑著搖頭,指向礦道中央的深坑:“礦山存在的價值就是開采礦石。這種螺旋結構施工極其複雜,既要精確計算岩層承重,又對土質有特殊要求。但凡此處的岩土稍微鬆軟些,整個螺旋通道早就塌陷了。”
“礦工們費儘心思開鑿螺旋礦道,必定是為了開采礦脈。這個深坑的位置,原本應該是一條垂直的高品質礦脈。”
“方兄說得在理。”張啟山接過話茬,拍了拍齊鐵嘴的肩膀,“據史料記載,這座礦山的規模遠超想象。我們已經走過的路程,可能還不到整個礦洞係統的三分之一。日本人接手礦山後,肯定已經把有價值的礦脈開采得差不多了。”
“道理我都明白,但總不能在礦道裡走到天荒地老吧?”齊鐵嘴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暗,沮喪道:“完全看不到要到底的跡象,這要走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張啟山聞言皺起眉頭。長沙城內的局勢讓他心急如焚,必須儘快查明礦山秘密。他將目光投向方餘——作為摸金校尉,對方最擅長定位探穴,或許能找到近路。哪怕破牆而行,也比漫無目的前進強。
察覺到張啟山的目光,方餘卻搖頭道:“礦洞內羅盤失效,沒法定位。加上身處地下缺乏參照物,根本判斷不出墓室的具體方位。”稍作停頓,他又安慰道:“但隻要是人工開鑿的通道,終究會有儘頭。這礦洞再深,總不至於真能通到地心吧?”
他清晰記得,沿著螺旋礦道繼續往下就能抵達古墓。現在還沒看到終點,隻是因為深度還不夠。
螺旋礦道的特性就是這樣,看似轉了很多圈,實際上垂直下降的高度不過十幾米。
“隻能繼續往前走了。”
聽到方餘的話,張啟山輕輕點頭,內心的急躁漸漸平息。正如方餘所說,隻要有路,就一定有終點。
這條螺旋礦道承重能力有限,當年礦工運送礦石時,絕不可能從底部繞路返回。下方一定另有出口!
“繼續走吧,不過我得先歇會兒,喝點水。”
眼瞅著方餘和張啟山執意要往裡探,齊鐵嘴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妥協。
八爺...
霍三娘遞來水壺,低聲說道:您這身子骨,真該多練練了。
彆,我打小就不是這塊料,靠這張嘴混飯吃就挺好。
齊鐵嘴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水,連連擺手。作為長沙城赫赫有名的算命先生,他向來不擅長倒鬥摸金。要不是這次礦山的事牽扯重大,他壓根不會跟來。
發覺自己拖了隊伍後腿,齊鐵嘴略顯尷尬。稍歇了兩分鐘,就趕緊從石階上站了起來。
大夥兒重新打起精神,沿著盤曲的礦道繼續往下走。
停下。
約莫半個時辰後,方餘突然抬手示意。
隻見前麵的礦道出現了約莫三丈寬的斷層,隻剩兩三丈能落腳的地方,再往前的通道已經完全塌陷。
走在隊伍中間的齊鐵嘴伸長脖子瞅了瞅,發現前路已斷,頓時喜上眉梢,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沒路了?
看來老天爺都讓咱們回去啊!
這塌方是人為的!
張啟山仔細查看斷麵後,臉色陡然一沉:八成是小鬼子乾的,這反倒說明咱們找對地方了,礦道儘頭肯定藏著貓膩!
佛爺,要不咱們回頭去清理之前被堵的墓道?霍三娘皺眉提議。
用不著!
方餘淡然一笑,突然一個箭步躍向前方殘留的礦道。
這舉動讓眾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隻見方餘嘴角含笑,身影一閃,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
在旁人眼裡,他就像是被石牆吞沒了似的。
有暗道!
張啟山眼中精光一閃,縱身躍上殘存的礦道。
落腳後才發覺岩壁側麵藏著個隱蔽的洞口——方才洞內光線昏暗,大夥兒都隻顧著看腳下,愣是沒注意到側壁的蹊蹺。
這段特意留下的礦道,根本就是為了通往這個洞口!
能讓鬼子這麼費儘心機遮掩,洞裡絕對有好東西。
找到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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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照看好八爺。
簡單交代完,張啟山一閃身鑽進洞裡追方餘去了。
諸位姐妹逐個通過,留心腳下。
霍三娘囑咐完族人,身形靈巧地躍上礦道。
望著霍家女眷接連跨過斷崖,齊鐵嘴盯著三丈開外礦道下方漆黑的深淵,雙腿止不住打顫。
八爺。
若是實在害怕,屬下可以背著您過去。
張副官含笑按住他發抖的肩頭。
不用!我...我自己能行!
齊鐵嘴連連擺手,心裡盤算著還是自己過崖更安心。
當齊鐵嘴還在猶豫不決時,方餘早已穿過陰暗的甬道來到儘頭洞穴。
洞內散落著油桶、木架與淩亂的電線,幾雙木屐格外醒目——礦工絕不會穿著這種東西下井。
這些生活痕跡表明此處曾是入侵者的臨時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