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遁甲最初共有四千三百二十種變化,傳到吳邪二叔手中時僅餘四十二種。如今世間流傳的不過十八種,剩下的皆為三叔當年從漢墓中偶然所得。
張起靈略加思索,決定先折返石碑處與眾人會合。奇門陣中唯有一處生門,若尋不到正確入口,即便在陣中徘徊再久也難以脫困。所幸此陣尚算溫和,隻要能沿原路返回,便不至於被困死其中。
回到石碑旁,張起靈向眾人說明了奇門陣的玄機。眾人聽得餘裡霧裡,畢竟奇門遁甲於他們而言猶如天書,非但需要天賦,更需經年累月的鑽研方能領悟。
“方才三叔的舉動有些古怪,我記得他曾蹲在石碑前梳頭,或許能從中找到生門線索。”文錦提議道。
張起靈覺得此話有理。文錦模仿三叔的動作,蹲在石碑前梳頭。片刻後,她忽然察覺異樣:“我瞧見一道印記,但它似乎在不停變化。”
周遭幾名大漢仍舊半信半疑,學著文錦的樣子蹲在碑旁,卻一無所獲。張起靈也俯身查看,仍未發現所謂的生門蹤跡。
“你們身形比我高大,這般蹲著自然瞧不見。”文錦解釋道,“再往下蹲些,目光平視自己的鬢角處。”
張起靈依言調整姿勢,微微側首,果然在石碑上瞥見一道極淺的紋路,稍一挪動視線,那圖案便消失無蹤。他讓文錦緊盯紋路方向,自己則持著手電,沿著印記搜尋重合之處。
“就是這兒!”文錦突然喊道。
張起靈心知重合處便是生門所在,率先鑽入暗道探查,確認安全後,才示意眾人依次進入。他再次嚴令所有人聽從安排,不得擅自行動。
眾人隨他行至通道末端,洞口透出縷縷金芒。邁入新墓室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奇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處地宮大得超乎想象,數十根雕龍金柱撐起穹頂,每根柱子上都纏繞著象征皇權的五爪金龍。仰頭望去,墓頂竟幻化出整片星河,流轉的星輝亮得紮眼。
牆上牆上有張人臉!隊伍後方突然傳來顫抖的叫喊。
張起靈瞥見牆上浮動的光影,知道不過是古人設計的巧思。當他看清那些逐漸清晰的紋路時,呼吸不由一滯這正是青銅瓶底的密紋,隻是此刻完整展現在眼前。
看著後續畫麵,他嘴角泛起冷笑。誰能想到,壯麗的餘頂天宮最終被皚皚白雪吞沒。汪藏海用壁畫記載真相,倒是省去了後人探尋的工夫。
吳三省!我在鏡子裡看見吳三省了!陳文錦的呼喊帶著顫音。
七八個人合力推動青銅鏡麵,露出個一米多高的窄洞。張起靈打頭鑽入甬道,不料才走出十來步,鼻腔突然竄進股甜膩香氣。
這味道古怪得令他頭皮發麻,待要屏息時,四肢已如灌鉛般沉重。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他模糊看見吳三省正俯身望著自己。
再睜眼就是在病床上了。那之後的二十年,我的記憶始終殘缺不全,直到踏入這座水下墓,零星的片段才逐漸拚湊起來。
這幾年身體出現些異常變化具體情形現在不便明說。
張起靈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吳邪攥緊拳頭,無數疑問在喉間翻滾。
魯王宮那次,你既然認出了三叔有問題,為什麼不說?
方餘把玩著手中的銅錢突然插話。
黑衣青年低頭摩挲刀鞘。
三個月前在杭州,總覺得你三叔似曾相識。跟著你們進墓後,才發現他在帛書上動了手腳。
你們看到的金縷玉衣圖,早被調包了。
方餘聞言眯起眼睛,銅錢在指間轉得更快了。
“那會兒我也感覺不對勁,但逃命要緊,沒工夫琢磨。現在想想,你三叔確實挺可疑的。”方餘的聲音依然波瀾不驚。
“憑什麼?那可是我親三叔!他有什麼理由害我們?這根本說不通!”吳邪焦急地追問。
“按常理,你三叔確實不該這麼做,不過”張起靈欲言又止。
吳邪腦子裡一團亂麻,眼前的謎團壓得他喘不過氣。
這時,身旁的動靜打斷了他的思緒。“死胖子,你能不能消停會兒?非得整出點幺蛾子才舒坦是吧?”吳邪煩躁地抱怨。
“張起靈小哥說得那麼玄乎,你就不想去開開眼?那可是千年難見的奇觀!再說那女的都溜了,胖爺我這單買賣也黃了,不如去墓裡摸點乾貨。”胖子扯著嗓門嚷嚷。
“敢情張起靈說了半天,你就惦記著夜明珠和寶貝?正經事兒全當耳旁風,滿腦子都是這些玩意兒。”吳邪忍不住嗆聲。
“喲,在您眼裡胖爺就是個鑽土洞的?可惜啊,您這雙眼睛可沒看透胖爺的深淺。”胖子故意拖著長腔。
“少賣關子!有屁快放,彆跟這兒拿腔拿調的,照個鏡子梳個頭,真當自己是楊貴妃轉世了?”吳邪翻了個白眼。
“合著您壓根沒往心裡去?張起靈剛才不是說餘頂天宮得往上走嗎?這水底墓越往上離水麵越近,再說墓室構造複雜,少說十幾丈高。您琢磨琢磨,放著餘頂天宮傳說的頂層墓室,是不是離海麵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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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從那兒捅個窟窿出去,不比在墓裡兜圈子強?非得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撞?”胖子得意地撇撇嘴。
“這回倒讓你蒙著了。不過十幾丈高的牆,總不能用指甲蓋摳出個洞吧?得找點像樣的家夥什。”吳邪摸著下巴接話。
“不記得了?張起靈提過那屋裡有麵銅鏡,得幾個人合力才推得動,分量絕對不輕,用來砸牆再合適不過。”
胖子慢條斯理說完,吳邪望向方餘,對方輕輕頷首表示同意。
“成,既然你說得在理,這回就依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往後有你表現的時候,但在墓裡頭彆手欠亂摸,我可不想再碰上魯殤王墓那種事。”
吳邪立即接話,胖子也忙不迭應聲。
按安排由張起靈領頭,畢竟他曾來過,對布局更熟。隨後是方餘與吳邪,胖子壓陣沒彆的緣故,就怕他堵在中間讓前後的人動彈不得。
不出所料
“修這破道兒的帶腦子了嗎?這麼窄讓胖爺怎麼過?要說做神仙,那些神仙個個虎背熊腰,這麼窄的道兒讓他們怎麼走?”
胖子一路上罵聲不斷。
“你倒這麼多年的鬥心裡沒譜?水下墓肯定是越往上越窄,誰會把墓修得四四方方?再說古人哪料得到,乾這行的還有你這位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