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爺,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咱們一路沒停,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先處理傷口,明天下墓前得保存體力,疲勞進墓太冒險了。老楊對涼師爺說道。
涼師爺戰戰兢兢地點頭。
見吳邪陷入沉思,老楊沒有打擾他,自顧自從包裡取出罐頭,架在火上加熱,泡軟乾糧充饑。
又分了巧克力補充能量,老楊實在撐不住了。吳邪讓方餘他們先睡,自己負責守夜。老楊擺擺手,覺得沒什麼危險。
我守在這兒不隻是照看火堆,主要是提防那個涼師爺。你看他一副窩囊樣,這種人往往藏得最深。要是咱們三個都睡著了,他露出真麵目,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吳邪壓低聲音說道。
“要是信不過他,索性捆起來得了,咱們也能安心睡一覺,等天亮了再放開。”老楊揉著眼睛說道。
“不用,你們先休息,我來守夜,順便整理下思路。要是困了再喊你們換班。”方餘語氣平淡。
吳邪和老楊沒再多說。吳邪身上的燙傷火辣辣的,見方餘主動值夜,心裡一暖,睡前匆忙處理了傷口,抹了些藥膏。
三人很快睡著,方餘獨自坐在崖邊,仿佛在思索什麼。
不知睡了多久,吳邪迷迷糊糊被人搖醒,睜眼發現是方餘。“罐頭熱好了,吃完打起精神,準備下墓。”方餘的聲音依舊冷靜。
吳邪趕忙爬起來。幾人圍坐吃早飯時,吳邪突然問道:“涼師爺,你們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涼師爺堆著笑回答:“吳哥,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我也不瞞您。最開始我們五個人,隻有老泰和二麻子是行家,我是跟著李老板和王老板來的,一來是好奇貨怎麼弄出來的,二來是幫他們挑最值錢的玩意兒,說白了就是個打雜的。”
“等等,”老楊皺眉,“我們遇到你們的時候隻有四個人,還有一個呢?”
“您說的是李老板我們剛從礦道下來那會兒,他非要去洗臉,結果頭就不見了”
話還沒說完,吳邪和老楊同時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後麵的事,方餘他們早就見識過了。要是讓涼師爺繼續說下去,這早飯誰還吃得進去?
“打住吧涼師爺,這事到這兒就行了。不過那兩位老板肯定不簡單吧?沒點本事誰敢往這種鬼地方鑽?現在上麵查得嚴,逮著了至少蹲幾年大牢,嚴重的直接槍斃,可不是兒戲。”吳邪繼續追問。
“這你可算問對人了,彆人我不敢說,那兩位老板的底細我再清楚不過。”涼師爺一下子來了精神。
“說出來怕嚇著你們,那二位可不是一般的文物販子。等我喝口水慢慢講。”
涼師爺抿了口水,還真有點說書人的架勢。
那位琵琶李掌櫃的先祖曾是鐵甲騎兵,家世顯赫得很。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全仗祖上傳下的《河木集》。依我看這本冊子當真非同小可,不僅精確記載了古墓方位,連墓中所藏珍寶都描述得詳儘無遺。
諸位試想,懷揣如此寶物,走南闖北豈不如履平地?隨便點一處風水寶地,足夠後世六代人享用不儘。
涼師爺說得嗓子發乾,稍作停頓。
再來說說王啟掌櫃。雖然家世不及李家顯赫,但他祖上可是正兒八經的典當朝奉就是當鋪裡鑒寶的老師傅。見過舊式當鋪吧?夥計們都坐在高高的櫃台後麵,你遞上物件,人家隻消掃幾眼就能辨明真偽成色,這門手藝可不簡單。
其中本事最大的稱作大朝奉,經手的稀世珍品不計其數。王掌櫃祖上出過一位王玉大朝奉,晚年撰寫了一部《奇劫玉錄》。此書如今已成絕世珍寶,詳細記載了老先生畢生經手的奇珍異寶,連鑒彆要訣都寫得明明白白,對我們這行當來說簡直是傳世秘籍。
雖說王啟沒念過多少書,但這人有個驚人之處記性特彆好。那本書他反複研讀多遍,不知怎的竟將內容倒背如流。某日在街邊古玩集市上,他看見一尊白玉獅子,與書中記載的某種暗匣極為相似。
在眾人注視下,他按照書中所說將白玉獅子浸入茶湯。旁人正疑惑他為何如此行事,誰知片刻之後,那獅子竟自行開口,吐出一片金葉。自此王啟在古玩界聲名大噪,一發不可收拾。
涼師爺娓娓道來。
我明白諸位想問什麼,無非是這兩位為何會聯手行事。此事我也說不明白,區區一個師爺,怎能參透他們那些彎彎繞繞?咱們這些跑腿辦事的,該糊塗時就得糊塗。
涼師爺擺了擺手。
照您這麼說,這兩位都是富貴閒人,躺著享福八輩子都花不完,何必親自來受這份罪?難道不知下墓凶險異常?尤其是王掌櫃,眼見李掌櫃送了性命還要往裡闖,這裡頭究竟藏著什麼重寶值得他們拚命?
吳邪轉頭看向老楊。
“誰能說得準呢?咱們這些窮苦人,哪能猜透富貴老爺們的盤算?說不定是錢財太多沒處花,想尋點新鮮樂子?橫豎對人家來說就是場消遣,費這心思乾啥?”
老楊咧嘴笑著打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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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先也和這位小兄弟一個想法,後來瞧他倆那架勢分明鐵了心。依我看人的眼光,這事準藏著蹊蹺。方才這位提到的天大甜頭,八成就是他們非要摻和的緣由。”
涼師爺慢悠悠插話。
“老吳哎,甭盯著我瞧啦。你就算把我腦門盯出個洞來,我也吐不出半個字。這事我拿項上人頭作保對你隻有好處沒半分壞處。信兄弟這回成不成?要是誆你,你直接給我個痛快!”
老楊急得直跺腳。
“算了,他既不肯說,強求也無益。既然都到墓口了,哪有回頭之理。照昨兒商量好的辦吧,進了地宮,謎底自然揭曉。”
方餘語氣平靜。
吳邪見這情形隻得作罷。
眾人用過早飯,在卵石堆裡挑了些枯枝,撕下衣袖裹住頭,澆上幾滴燒酒點燃,權當照明火把。
因酒水金貴,隻夠做一支火把,領路的差事便落到吳邪頭上。
如今這曆練過的年輕人早非昔日文弱書生。
他二話不說翻身下崖,足尖輕點就找準首處岩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