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忽然瞪圓雙眼,顫聲指著他們:“我、我認得他們!是在怪石嶺的年輕武魁上見過的!”
黃鶯聞言亦是臉色劇變,低聲驚呼。若她沒記錯,這三人同時現身,隻怕方餘今日難以輕鬆脫身
“中間那位名叫白城,當年獨自橫掃各路高手,堪稱廣陵年輕一代的頂尖人物。”小野湊近方餘耳邊低語。
“左邊是羅家的羅世康,槍法如銀龍攪海,罕有敗績。”
“至於右邊那個”
黃鶯突然插話:“右邊那妖女是韓家的韓瓊,雖比古廷芳稍遜一籌,但年紀更輕,心思更毒,絕非善茬。”
方餘暗暗記下,揚聲問道:“三位與我素不相識,不知有何指教?”
白城眼神淩厲,寒聲道:就是你打敗了我弟弟白寒生?
語氣中充滿輕蔑。
不錯。
哼!要是輸給柯強或世家子弟也就罷了。你一個鄉野莽夫,身上毫無元力波動,怎麼可能光明正大贏過我弟弟?
必定是你耍了陰招,害他落敗,更讓我白家顏麵掃地!
方餘聞言不禁失笑:我還當是什麼要緊事,原來是來無理取鬨。自己實力不濟,不想著勤學苦練,反倒有臉來指責勝者。白家能傳承到現在,倒真是個奇跡。
你找死!
白城怒不可遏,周身寒氣驟然爆發。他與白寒生同修寒冰,但因年長數歲且天賦過人,其寒冰之力遠勝其弟。
隻見他氣息稍放,圍觀者便覺背脊發涼,如墜冰窟。
他正要再度運功,羅世康忽然按住他手臂:白兄身為廣陵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與這種人動手豈不有份?這種貨色,交給在下處置便是。
韓瓊抿嘴輕笑:小女子雖為女流,也願為白兄效勞。這二人一個槍法淩厲,一個精於幻術,都是難纏角色。如今既能借方餘賣個人情,自然樂意出手。
黃鶯急得攥緊衣襟當年擂台戰的旁觀者都清楚這幾人心狠手辣,若真動起手來諸位請明察!當初比試時數百人親眼目睹,方大哥絕無可能作弊!她揚聲辯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小野暗自搖頭。這些人專程前來,豈會輕易罷休?所謂作弊不過是借口罷了。陳大放躲在人群後陰笑,巴不得方餘場斃命。
不必。白城冷冽的聲音斬斷喧囂,傷我手足,辱我門庭,這是白某私事。他右足猛然踏地,結印念訣間,空中竟浮現出寒氣森森的冰山虛影,連呼吸都凝出白霜。
方餘饒有興致地打量,這白城竟已達辟穀後期,甚至摸到天師門檻倒算個天賦不錯的。可惜在他眼裡,不過螢蟲之光。
白城嘴角泛起冷笑:聽說你擅長五行火術,不妨用你的火焰來試試我這冰山。
羅世康與韓瓊在一旁看得連連點頭:“能將天地之力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整個廣陵城除了白兄再無他人。”
黃鶯和小野麵無血色,望著高聳入餘的冰山,雙腿不住發顫這般毀地的威勢壓下,任誰都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
陳大放的呼喊從遠處傳來:“鶯兒,快逃!再不走真要葬身於此了!”
許氏急得直搓手,扯著嗓子喊道:“小野,還不趕緊帶著你表妹過來!”
黃鶯卻倔強地立在原地,眼睛死死盯著方餘:“我不走!方大哥不走,我絕不離開!”
陳大放又急又氣:“他自己找死,你非要跟著陪葬不成?”
許氏對著小野怒喝:“你這個做表哥的,就眼睜睜看她往火坑裡跳?”
小野無奈搖頭:“方兄,實在對不住,我們確實無能為力。”說著就要拽黃鶯離開,可她卻像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
“表妹,彆犯糊塗!”小野急得額頭冒汗,眼看冰山就要當頭壓下,這等威勢絕非人力可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那座巍峨冰山竟在距離方餘數丈之處憑空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奇了!冰山哪去了?”眾人麵麵相覷,皆是一頭霧水。
白城同樣滿臉震驚,顯然並非他主動收招。
“倒是我看走眼了。”白城眼神驟冷,指尖凝出一支寒氣森森的冰箭,“再接我這招試試!”
那道凜冽寒芒甫一出現,在場眾人頓時倒吸涼氣。這看似纖細的冰箭雖不過手指粗細,卻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寒意。傳聞其銳利程度足以洞穿最堅固的鐵甲,尋常血肉之軀觸之即傷。
更可怕的是其中暗藏殺機若遭外力阻擋,轉瞬便會爆裂成無數冰晶,化作鋪天蓋地的箭雨從各個角度襲向目標。正因這般詭異的特性,但凡見識過其威力的武者無不聞風喪膽。
“你們還愣著作甚?趕緊躲開!”
許氏見黃鶯與小野仍呆立原地,急得直搓手。那寒冰箭威力駭人,若方餘真出手硬接,四濺的冰棱怕是會將在場眾人射成篩子。
“雕蟲小技。”
方餘唇邊浮起一抹冷笑,雙指並攏輕喝:“劍起。”
破空而來的寒冰箭突然懸停半空,竟隨著他指尖劃過的軌跡調轉方向。
荒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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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一族秘傳的寒冰箭術不僅修煉口訣晦澀難懂,對施展者的天賦資質更是嚴苛至極。普通武修連門檻都難以觸及,眼前這名青年竟能反過來操控他人凝聚的冰箭?羅世康與韓瓊目光交彙,暗自慶幸先前沒有輕舉妄動。
黃鶯眸光清亮地注視著方餘,眉宇間未見絲毫憂慮。而先前叫嚷不停的陳大放夫婦此刻臉色煞白,眼見冰寒箭芒飄忽不定,驚懼得恨不得鑽入地底。
妙極!當真是妙極!
接連吃癟的白城麵色陰沉似水,冷冽喝道:今日便叫你領教真正的白氏絕技!
語聲未落,四周空氣驟然凍結,刺骨寒氣以他為中心肆虐擴散。朦朧冰霧間,一座晶瑩剔透的王座虛影徐徐顯現。此刻的白城須發皆凝霜雪,雙瞳化作冰藍之色,宛如高踞寒冰王座上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