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的電話猶如石沉大海,完全沒有任何回應,我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去公司叨擾她,隻能如雕塑般佇立在公司樓下。
下午六點,經理如往常一樣下班出來,我本想快步迎上前去,她卻仿若視若無睹,扭頭便走向了車庫,其態度之決絕,分明是鐵了心要避開我們。
我急忙拉著小玲兒,如離弦之箭般衝向了車庫出口,妄圖攔下她的車。
經理的座駕我再熟悉不過,那是一輛鮮豔如火焰的紅色海南馬自達。
車子緩緩駛來,我迫不及待地招了招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經理竟然猛踩油門,車子如脫韁野馬般疾馳而過,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仿佛我們是令人避之不及的瘟疫,她恨不得立刻將我們遠遠甩開。
她這是要將小玲兒棄如敝履嗎?
可是,這究竟是為何?之前的她,不是還對小玲兒百般嗬護,表現出一副視若珍寶的模樣嗎?怎會如此狠心,拋下自己的親生骨肉?
我如墜雲霧,百思不得其解,小玲兒緊緊拉著我的手,不停地搖晃著,眼眶中淚水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決堤,“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因為小玲兒不乖,惹媽媽生氣了?”
我的心如刀絞,忙不迭地寬慰她道,不會的,媽媽隻是沒有看到我們。
我實在心疼這個孩子。她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逃回來,卻又痛失奶奶,如今還被媽媽狠心拋棄,未來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我是否應該收養她呢?可我自己都朝不保夕,如今我的食量與日俱增,實習期那點微薄的工資甚至都難以填飽我自己的肚子。
若不是薛聽寒每日帶我去吃飯,恐怕我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連你也不要小玲兒了?”小家夥像隻受驚的小鹿,往我的懷裡使勁兒拱了拱,我手忙腳亂地擺手。
“怎麼會呢?你剛才說什麼了?姐姐剛才走神了,沒聽見。”
小玲兒輕輕地揉了揉自己那餓得咕咕叫的小肚子,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說她餓了,那副小模樣,猶如一隻受傷的小綿羊,瞬間把我的心都融化成了一灘春水。
自從懷上鬼胎之後,我那泛濫的母愛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麼也收不住。實在是受不了她這副惹人憐愛的樣子,我急忙緊緊地摟住了她,溫柔地安慰道:“姐姐現在就帶你去吃飯,放心吧,姐姐是絕對不會拋棄你的。”
“嗯!”小玲兒開心地笑了,那對深深的小梨窩仿佛比蜜還要甜上幾分。如此可愛的小精靈,又有誰會舍得將她遺棄呢?
我愈發不能理解經理的所作所為了。
此時,我的口袋裡就像被洗劫一空的寶庫,隻剩下可憐巴巴的兩百塊錢。我牽著小玲兒的小手,來到了附近的一間小餐館。
在出門的一刹那,我似乎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宛如幽靈一般,若隱若現。我定睛一看,好像是經理,可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四處尋覓了一番,還是一無所獲,隻好領著小玲兒先回到了我家。
李楠看到我領回來一個小女孩,驚訝得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天哪,薇子,才幾天沒見,你怎麼連私生女都有了?”
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向她解釋說,這是我們經理的女兒。李楠聽後,像連珠炮似的對我又是一通數落。
之前我就跟她提過,我和經理的關係勢同水火,如今我卻還幫人家照看女兒,這老好人當得,用她的話來說,簡直就是傻得冒泡。
我實在是無從解釋,隻能告訴她,我就是單純地喜歡小玲兒,大人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不應該牽連到無辜的小孩子身上。
小玲兒非常乖巧地將我打包回來的鹽酥雞遞給了李楠,還像隻小蜜蜂一樣,圍著李楠轉了半天,說了一大堆好話。
李楠被哄得心花怒放,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小玲兒,甚至比我更快地和小玲兒打成了一片。畢竟我這個人性格比較冷淡,就像一塊冷冰冰的石頭,不怎麼討小孩子喜歡。而她呢,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很容易和小朋友們玩到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