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桂蘭是吧?”
楊桂蘭點了點頭:“我是楊桂蘭。”
“說說吧,你跟你丈、前夫溫旺家的關係怎麼樣?他販賣人口的事你知道多少?為什麼不報公安?說!你是不是跟溫旺家是一夥的?”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情形,楊桂蘭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但怎麼說呢,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緊張也有限。
定了定心神,她露出一個苦笑,緩緩的開口:“不瞞公安同誌,在一年之前,你們問我這個問題,我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們,我和溫旺家夫妻關係很好,我們家庭和睦,都拿過街道辦的五好家庭榮譽。”
“但是現在.....”她頓了一下:“我恨溫旺家。”
她抿了抿唇開口:“我和溫旺家結婚二十多年,我也被溫旺家蒙在鼓裡二十多年.....”
麵對公安同誌,楊桂蘭說的很詳細。
從她和溫旺家第一次認識,到剛發現溫旺家對她的蒙騙,再到溫旺家對她的利用,兩個孩子的真正身世,這裡,她沒拿對外的說法跟公安同誌說,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還說到溫旺家的私房錢,以及溫旺家死後,她和孩子們探究溫旺家留下的秘密,最後才是:“我之所以知道我兩個兒子的身世真相,還是莊鳳告訴我的。”
“莊鳳跟我說,老幺、哦,溫南州跟何主席長的很像,是秦家的親生兒子,讓我找秦家,給莊鳳下鄉的女兒弄一個婦聯乾事的工作,我拒絕了,之後莊鳳再也沒找過我。”
“那之後,我幺兒就找秦書記坦白了一切所有的事情,之後才有了秦書記一家認子,還有顧長淵的到來,我想讓我的兩個兒子跟溫旺家劃清界限。”
她沒什麼好隱瞞的,現在她越坦誠,越有助於跟溫旺家撇清關係。
楊桂蘭說的很平靜。
但審訊的兩位公安同誌聽的卻是拳頭都硬了,這溫旺家,真是畜生不如!
“還有嗎?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你們一塊生活了二十多年,你有覺得溫旺家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那可太多了。
楊桂蘭又開了口,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告訴給了公安同誌。
直到說的口乾舌燥,她咽了口乾乾的唾沫:“公安同誌,我是去年,才慢慢發現溫旺家的真麵目的,他的那些事,我和孩子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公安同誌點了點頭,沒回答,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娘家楊家,是逃荒來的四九城周邊的村子紮根,那逃荒之前,你們生活在哪?”
一句話,使得楊桂蘭的臉色驟變,再不複之前的從容。
公安為什麼要問她娘家的過去?
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查到了多少?
是怎麼查到的?
比起她來,隔壁審訊室裡的楊老爺子,就很淡定了。
老爺子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那時候世道亂,種地填不飽肚子,就跟著幾個兄弟上了山謀生活。”
他家原本也是本本分分的佃農,可天災人禍不斷,主家也不是什麼好玩意,種出來的糧食,要交給地主七成當租子,剩下的還要被時不時的盤剝收割,他的老爹老娘兄弟姐妹都是被活生生餓死的。
為了活命,他和幾個跟他一樣快要餓死的同村躲進了深山老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