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珍一梗,臉立馬拉了下來,不怎麼高興的說:“媽,老幺媳婦當真一分錢彩禮都沒帶回來?”
真是的,抓幾副藥才幾個錢,小家子氣。
“那天你不是都聽到了,沒有。”她不動彈,楊桂蘭也不動彈。
不給錢門都沒有。
自己說出來的話,溫南珍隻能不情不願的去拿錢:“先給我抓一個星期的。”
一副藥五毛錢,一天一副就是三塊五,她一分錢都沒多給。
楊桂蘭早就知道她什麼德行,也沒意外,好在,她抓的是兩毛一副的,有的賺。
反正那老太太是騙子,少吃點也是為了南珍的身體好,因此楊桂蘭從中賺起差價來,一點不心虛。
她心虛個屁心虛,上輩子她對這個半路閨女,也算掏心掏肺了,結果呢,她死後,聽到這個閨女說:
“總算是死了,占了我娘這麼多的位置,便宜她了,這要放在以前,她就是個妾,叫了她這麼多年的媽,我都嫌惡心。”
不愧是死老頭子的種,溫家一脈相承的白眼狼。
幸虧她南星南州不隨死老頭子。
收了錢,她還是沒有起身的打算,閒聊一般的道:“南珍,我聽說你們院裡有戶人家跟殺人扯上關係了?”
一提這事,溫南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就跟老幺經常打架的那一戶,一家子都蹲笆籬子去了,真是給我們家屬院丟人。”
楊桂蘭:“是他家啊,我記得在後邊那棟樓是吧?”
溫南珍點了點頭:“嗯呢唄。”
“具體住幾樓啊?幾零幾?”楊桂蘭追問。
“你問這麼清楚乾什麼?”溫南珍懷疑的看著她。
楊桂蘭擺了擺手:“嗨,這不是回去跟我那群老姐妹們說嗎。”
溫南珍嫌棄的撇了撇嘴,農村出身,就是上不得台麵,碎嘴婆娘:“三樓三零六。”
又東扯西扯的問了幾個問題,楊桂蘭才一臉滿足的起了身:“那成,南珍,我去給你抓藥。”
“嗯。”
連送都沒送一下,讓她自己出的門。
正合她意。
她裝模作樣的出了家屬院,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穿在棉襖裡麵的罩衣換到外麵來,從籃子拿出帽子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再次回了機械廠家屬院。
大搖大擺的來到溫南珍家後麵一棟樓,上了三樓。
不同於其他樓層,三樓安靜的厲害,三零六的大門更是微微敞開了一條縫。
從縫隙往裡看,裡麵被翻的亂七八糟的。
楊桂蘭做賊似得,左看右看,見沒人看到,躡手躡腳的進了三零六。
進去以後,她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個木質的小馬駒擺件,被隨意的扔在地上。
眼裡爆發出驚喜,顧不得彆的,她繞開地上雜七雜八的雜物,儘量不發出聲音,撿起小馬駒塞到籃子裡。
又聽了一會,樓道裡沒動靜,她才小心翼翼的開了門,頭也不回的跑下了樓。
直到出了家屬院,楊桂蘭才滑座在牆邊,大口大口的呼吸,剛才太緊張了,不自覺的就屏住了呼吸,這會兒放鬆下來,眼前陣陣發黑。
緩了好一會,才喘勻了氣。
拿出自己費儘心思得來的小木馬,摸了又摸。
上輩子,這個小木馬被溫南珍得了去,南珍的兒子呂小寶去那棟樓找小夥伴玩,無意間進了三零六,相中了這個小木馬,帶回了家。
當時隻以為這是一個小玩具,沒人放在心上,兩年後,這個小木馬的秘密才被揭露出來。
明麵上著就是個玩具,實則這個小木馬肚子裡,裝著兩根金條,雖然是小金魚,可兩根也有四十克。
到銀行去兌換也能換不少錢的,上輩子她是真心實意的為溫南珍高興。
這輩子,她掂了掂這沉甸甸的手感,金條是她的了。
她爬了起來,拍拍屁股,又把罩衣換回來,去給溫南珍抓藥。